他应该是来打酱油的。”
刑警向前倾身:“打酱油?你给我们详细形容一下,怎么个打法?他平常都干些什么,是不是完全不学习?”
“倒也不是,”楚慈如是说,“但学习时间基本都少于八个小时吧,跟没学一样。”
审讯室陷入了短暂的静寂。
“……死学霸,”严峫喃喃道。
刑警用尽全身涵养才没当场翻出一个白眼来,把笔录翻了一页纸,又问:“除学习外你室友平时有什么爱好或特别的生活习惯,你能跟我们说说吗?”
楚慈想了想,似乎感觉有点棘手。
“想到什么说什么,越详细越好。”
“……”
楚慈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回答:“冯宇光参加了一些社团活动,朋友很多,经常聚会晚归。平时爱打游戏,具体打什么我没注意过,或者注意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太爱去实验室,所有课程都是低空飞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及格的。跟几位女生关係比较密切,经常在宿舍裏视频,电话打到很晚都不挂。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了。”
刑警立刻吩咐:“你把那几个女生的名字提供给我们一下。”
“我都不认识。”楚慈无奈道:“你看我像是认识女生的样子吗?”
刑警抬头打量了他几眼。即便是以男性眼光来看,楚慈都是个堪称长相非常好的人,跟传统意义上秃顶大脑门戴眼镜的死板学霸完全不同。
不过学霸就是学霸,一个每天学习不满八小时等于没学的人,你能跟他们说什么呢。
刑警用笔敲了敲桌面,问了一个试探性的问题:“你室友平时服药么?”
楚慈说:“不知道,服什么药?”
“维生素,感冒药,什么都行。你见过他服药吗?”
“没有。”
审讯室外,严峫和秦川眼睛紧紧盯在他脸上,似乎想从这简单的两个字裏摸出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但紧接着楚慈又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完全没有。”
严峫按住耳麦:“问他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
刑警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冯宇光是什么时候?”
“前天中午我回宿舍拿书,冯宇光问我这两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宿舍睡觉,我说反应进行到关键阶段了,实验室不能离人。”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我跟他关係平常,即便一起从北京来建宁,互相也都没什么话说,不论他干了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也没兴趣参与。”
楚慈上半身前倾,俯在桌沿问:“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什么时候能走?甲醇钠催化实验很重要,真的不能轻易离开人。”
“严哥!”门被推开了,马翔匆匆走进来:“经文保处打电话核实过了,死者冯宇光和室友楚慈的身份都能确认!”
严峫一点头,却只听马翔连珠炮似的:“我们联繫了这两人的实习经理、学校系主任、专业导师,基本确认了笔录的大部分真实性。但不是还有那个包吗,如果这两人真是关係平常的话那么死者用现金和室友的名字买奢侈品包这一点根本没法解释,所以我又联繫了他们的班级辅导员——您猜怎么着?”
严峫眉梢一挑:“有情况?”
马翔胸有成竹地翻开速记本,刷地一亮:“很大情况。”
一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楚慈抬起头。
五位数人民币不是白花的,严峫身上那件因为熬夜没换而皱巴巴的白衬衣仍然十分有型有款,光是一手插兜、一手拉开椅子坐下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带出了跟整个刑侦队都完全迥异的画风,彷佛国产连续剧《派出所的故事》裏突然插播进了一段美剧犯罪现场调查。
刑警连忙招呼:“严副。”
严峫点点头,没吭声,接过笔录翻了几页,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见他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突然头也不抬地问:“你跟你的室友不熟。”
楚慈说:“是。”
“井水不犯河水?”
“可以这么说。”
严峫问:“那你从年初到四月间为什么打了几次报告想申请换宿舍呢?”
楚慈一顿。
“四月十号你最后一次提出申请,辅导员以研究生宿舍调换不开为由拒绝之后,给了你实验楼门禁卡,告诉你如果真不想回宿舍的话晚上可以睡在实验室。四月十二号,另外几个研究生要通宵做水热反应实验,你为了继续睡实验室,还帮他们烧了个反应釜。”
楚慈说:“实验室晚上不断电而且有空调……”
“四月十五号,你和冯宇光两人从北京来到建宁,十六号下午,冯宇光去国际金融中心商场,以你的名字买了个一万八的奢侈品背包。”
审讯室裏安静异常,楚慈一声不吭。
严峫手肘撑在桌沿上,淡淡道:“如果是我用其他人的名字来买东西,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想把这件东西送给他,担心他如果不喜欢,回头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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