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竹帘的缝隙中狭长地透进屋里,袅袅烟缕在光中摇曳。
是昨晚那种充斥着她鼻腔、以及身体的香气。
一些肉欲的片段顺势涌上脑海。
欢爱中,急切的喘息与呻吟将香气塞满了身体。
文卿掩着赤裸身体茫然四顾,眼下是一间端正的屋子,跟客栈一样,不像女子的闺房,也不像男人的卧室,干干净净,倒是翠烟纱的床罩以及几片遮光的竹帘将屋内布置出另一种滋味。
躺回床上,恍惚望顶。
昨晚的最后,那人是留下了,却没有继续做,也是念在她身体不济的缘故。
她想起她们躺在一起,用幻想中她与丈夫同床共枕的姿势,她躺在那人的臂弯里,脑袋靠在她的胸旁,抱着她的腰,极亲密地相互依偎在一起。
说实话,她已经记不清昨晚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能她只是单纯想要尝试一下这种亲昵而温馨的姿势,想要在冰冷的京城短暂地体味着亲密关系。
这种安稳让她很快睡着。
睡着前,她迷迷糊糊问出了困扰自己以久的问题:这是什么香
她记得她说的是
是降真香,她声音低柔,喜欢么?
然后,她便沉沉睡去。
降真香文卿喃喃着三个字。
这时,格扇推开,一个丫鬟端着漱口的茶水进来,小姐,早膳已经备好了,道长让您洗漱一下,她在等您了。
文卿怔了一下,接过茶水。如果是亲密关系,她们现在应该相互更衣,应该相互绾发,相互描眉。而不是托下人递来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想到此处,胸中不由一阵气短。她捂着唇咳嗽了一阵,同时感觉什么想要冲出咽喉。
餐桌上,鹤生见她作一副作呕的模样,拧起眉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可能是文卿抚着胸口顺气,江风大,着凉了。
但鹤生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解药我已经给你了,往后不能硬扛,实在气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得不偿失。
文卿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经常硬扛的话会有副作用?
她点头。
很严重。
不严重,但是很麻烦。
文卿会意点头。
其实她并不担心,她甚至忍不住暗暗地想,如果副作用加剧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愧疚极了。想到此处,她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到时她因为自己担心又生气的样子。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
马车就在外面,一会儿你吃完了就坐车回去。
你不一起?还想躲我是不是?
鹤生听笑了,抬头看她,正好相反,若不是因为你,我也懒得回那个家,只是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又是九公主的事?文卿气得一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她。
见状,鹤生笑着喝下一口汤,原本不是的事,此时也忍不住应下了,是啊,九公主很难伺候呢。
文卿咬着唇,又不好再说,随便塞了两口,便撂筷子离席, 那我还真是打扰你了,哼,我走就是了。
马车上,车夫问:小姐,现在走么?
不,等等。
春桃一声不敢啃地坐在旁边,悄悄看向文卿。文卿盯着车帘,半天工夫,刚一听了开门声,才说:可以走了,师傅。
鹤生站在门口,眼看着马车离去。
丫鬟见状道,这位小姐真是好大的脾气。
跟你家小姐自然是没法比的。她踅身回屋,来到狭小的耳房,其中是一位受伤的妙龄女子,人走了,这厢委屈王三小姐了。
女子警惕地看着她,捂着胸口闷声咳嗽。
你说什么?东院屋内,文卿惊讶反问。
很荒唐吧,谢锦玉往嘴里塞下几瓣橘子,连声啧啧,我也不敢相信,前阵子还听说王家那位二奶奶如何如何温顺听话,伺候夫君伺候得如何如何好,连生的第一个都是儿子,我还想怎么天下的好事都让她占尽了,结果竟然做得出与小姑子通奸这种荒唐事来,还是私奔的时候被当场抓获。
听罢,文卿陷入了恍惚。
这里说的王家二奶奶就是上回王家百日宴上,那金孙的生母。那时,王夫人还说她身体不好,正在屋里静养,想必那时已经
春桃问:然后呢?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都被关起来了呗,不过听说她小姑子是逃出去了,眼下这个时间,八成是已经离开京城了,说到此处,谢锦玉又是一翻摇头,一个女人,就算逃出来又如何,这王家小姐也是太冲动了些,那种事都做了,竟然还不知道当心着些谋划。
离开京城?
春桃见文卿仍是心神不定,上前注了半盏茶,一并将她的手握了握,一并追问:她应该会留下找机会把王二奶奶一起带走吧。
宋姐姐,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眼下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尚书大人气得丢了半条性命,那能给她们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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