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眼圈乌黑,嘴角苦着下垂的自己,眉心紧皱,“多敷两层粉,穿那身枣红色的衣裳。”今儿后院的人还要来请安呢,这样憔悴的模样不能叫她们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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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绿阁里,耿宁舒难得醒了个早,她是被饿醒的,昨晚没吃多少东西也没用夜宵。
飞快洗漱完,她到了桌前还没坐下,就先伸手抓了个白胖胖的包子咬了下去,里头满满的都是海参猪肉馅儿,带出热乎乎的汤汁,把她烫得嘶哈嘶哈。
核桃吓了一跳,“哎哟,主儿您这急什么,快吐出来,没得烫坏了。”
耿宁舒张着嘴斯哈了两下就吞了下去,囫囵说了句“没事”,又挖了勺芙蓉蛋送进嘴里。
看到她胃口这样好,核桃白果很是欣慰,多吃才能把身子和肚子里的小主子养得壮实。
耿宁舒欢快地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今天是不是请安的日子?”
白果点了点头,“是呀,主儿怎么啦?”
“那怎么不告诉我?”耿宁舒立马放下了筷子起身。
核桃扶住她,“主子爷出门的时候说了,以后这请安您就不用去了,好好在院里养着。”
“那怎么行?快给我更衣梳头,白果给我找件鲜艳漂亮的衣裳。”耿宁舒心情颇好,福晋和李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还要去看热闹呢。
以免金玉首饰太重压头,核桃给她梳了个简便的小两把头,只簪了些轻巧的珠花点缀。有了身孕就少了化妆这一道程序,给她抹上润肤的面脂就完成了,脚下则换上软底的绣鞋。
月里的风还料峭着,核桃在她的披风外头又裹了件大氅,还和白果各撑了一把伞为她挡风,将抗寒防冻做到了极致。
耿宁舒依然是掐着点到的,张嬷嬷也跟着一道过去了,在阿哥所里待过的李氏和宋氏都是认得她的,李氏惊讶地出声:“张嬷嬷?您怎么过来了?”
里屋的福晋听到这话连忙掀帘子出来,扬着笑脸道:“张嬷嬷好,许久不见您了,怎么,是爷有事儿吩咐?”
张嬷嬷规规矩矩地给她们请了安,面上严肃的表情分毫不减,“回福晋和李侧福晋的话,奴才如今在雪绿阁伺候。”
李氏和宋格格还不知道耿宁舒有孕的事,听了只觉得是四爷抬举她,李氏撇了撇嘴,自顾自喝茶,她还没那个胆子敢怼张嬷嬷。
福晋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全都冲上了脑门,她从前也是跟四爷求过张嬷嬷的,想着弘晖能得这样一个伺候四爷的老人照顾,定能与四爷更亲近些。
可那时候四爷说张嬷嬷是在府中养老的,便没有成,这么多年来四爷从未派她出山看顾过谁,连李氏那么多胎都没有,她也就觉得真的是这样了。可现在竟让她去看顾耿氏?!这是多看重她肚子里那个。
福晋喉头发哽,只能挤出一句,“辛苦嬷嬷了。”
“为主子分忧,自是老奴分内之事。”张嬷嬷淡淡道。
她们寒暄完了,耿宁舒身上的大氅披风什么的也解完了,这才往前,站在堂中正要蹲下行礼,福晋就赶紧道:“免了,你快坐下。”
其他人都对她这态度很是奇异,特别是李氏,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哟,我们最守规矩的福晋这是转了性了,怎么她的行礼可以免了,我就不行?”
有张嬷嬷在,她不能怼耿宁舒,还不能在福晋身上发泄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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