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间步子都跟用尺子量出来似的标准。
耿宁舒看着,不由把自己的背都挺直了些。
院子里人来人往,却一点都没有闹哄杂乱的感觉。一个宫女把她们带到正屋门前,门帘一打交给屋里的宫女,几人各司其职,分毫不乱,不愧是福晋的院子。
耿宁舒进屋的时候,里头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不过除了宋格格她都不认识,应该都是四爷的侍妾,见到她全站了起来行礼。
她冲着她们点了个头,又跟宋格格打了个招呼,“宋格格好。”好歹算是个熟人。
宋格格又露出她招牌的和善笑容,“耿格格好。”
她还是昨天那身素净的打扮,静静坐在东侧首位的椅子上,耿宁舒顺势就去了她右侧的位子坐下。
很显然对面西边第一个位子是李侧福晋的,她可不想跟李氏挨那么近。
坐下就有宫女给她奉茶,是她喜欢的茉莉花茶,她又留意了一下,宋格格那杯是菊花茶,应该是特意关照了她们的喜好。
福晋对待下属都这么严谨用心,她一下想到那天给四爷上的普洱,他那天倒是什么都没说,耿宁舒忽然觉得这男的还算可以。
她跟宋格格之间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坐门口的那群侍妾更是不敢说话,空气安静到尴尬,于是她端起了茶盏。
揭开杯盖轻轻吹两下,再拿优雅而缓慢地抹抹茶沫子,最后沾一沾嘴巴。难怪要奉茶呢,可以让她们假装在忙,要不然就这样干坐着多尴尬。
两人坐了很久,手里的茶都没有放下,耿宁舒有点奇怪,按照记忆里的情况,苏格格请安一向比耿氏还早,今天怎么还没到?她跟宋格格不是挺熟的么,赶紧来了聊上搞活气氛呀。
可惜直到她端着茶盏手都酸了,苏格格还是没出现,倒是李侧福晋先到了。
檀香色如意纹的帘子一晃,一个身着石榴红掐腰锦缎旗装的女子跨了进来,身姿款款带着股成熟的风韵。
李侧福晋一进门眼珠子就落到了耿宁舒的脸上,毫不掩饰讥诮地笑起来,“耿格格今儿怎么来得早,难不成是这两日没侍成寝一个人睡不着?”
她说话的时候,偏细长的眼睛向上吊起,在她艳丽的脸上添了一些刻薄。
这话说得不好听,可耿宁舒的位份在这里,李侧福晋又是四爷前期最宠爱的一位,自己没法跟对付苏格格似的不给面子,就点了头,“是的。”
她这么直白摆烂地认下了嘲讽,把李侧福晋给堵着了,之前准备的奚落都没处发挥了。
那晚她知道四爷进了耿宁舒的院子,本来是想用二阿哥故技重施的,可四爷才刚来看过二阿哥,叮嘱她要细心照料,这办法行不通,正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呢,又传来四爷没留宿的消息。
这可把她乐得够呛,李侧福晋之前看到她还如临大敌,没想到进了屋都留不住,是个没本事的。
现在再看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心下不屑,还以为是个威胁,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以后根本不必将她放在眼里了。
李侧福晋轻蔑地嗤了一声,不再搭理她。
宋格格低着头专注品茶,却是把她们之间的风波都听进耳朵里了,听到耿宁舒的话,喝茶的动作一顿,差点呛着。
这样耿直的话,也就耿格格敢说了,她胆子可真大,就不怕主子爷知道以后不高兴?
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可看,结果这么快就落下帷幕,吃瓜的侍妾们都有些意犹未尽,见福晋出来,赶紧敛目正色。
众人起身请安。
耿宁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两眼,福晋生得一张容长脸,眉眼鼻唇没什么特色,但组合在一起就给人一种端庄稳重的感觉。
她的皮肤不算白,看着年纪挺轻,不过穿着一身宝石蓝的旗装又戴着点翠首饰,衬得有点老气。
福晋看了一圈开始点名,“许久不见耿格格,身子可大好了?”
耿宁舒赶紧出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福晋关怀,让您忧心了。”
“没事了就好,”福晋笑着冲她点头,又道,“最近这天越发冷了,苏格格昨儿还染了风寒,大伙儿都得格外注意自己的身子。”
大家都乖巧应下,只有李侧福晋很不给面子地讥笑道:“怎么,耿格格生病得见主子爷,她立刻就得了,还真是巧呢。”
对于新人,她是一个赛一个的讨厌,逮着机会就踩一脚。
这话耿宁舒懒得搭,宋格格不敢搭,福晋又不好搭,于是场面就冷了下来。
耿宁舒垂着眼暗暗在想,不会又尬住吧?
还好福晋毕竟是福晋,面不改色道:“马上就进腊月过年了,主子爷和我都要忙起来,大家务必牢记家和万事兴,管好自己的院子,不可生出事端来。”
耿宁舒强烈怀疑这话是单独说给李侧福晋听的,不过她现在没心情看别人热闹,脑子里循环滚动“四爷要忙了!”五个大字,欢欣鼓舞。
这边的年从腊月就开始了,要忙一个多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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