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的弓箭手们严阵以待,冰冷的箭镞对准我们。
人群的中央,站着神情陌生的仲安。
我忽然发现,我压根看不懂这些男人。
无论是我曾经暗恋过的将军,还是相处了三年之久的夫君。
伍正卿目光微闪,知道自己中了仲安的计,低声唤我:阿萦,你骑马先走,我护你杀出重围!
一支利箭射向他的身形,逼得他往后闪躲,拉开与我的距离。
仲安冷笑:阿萦是朕的皇后,只会待在朕的身边,乱臣贼子,好大的狗胆!
他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锣鼓喧天,地动山摇。
我恍恍惚惚落入仲安怀里,他捏紧我的下颌,迫我直视他,目光中藏着滔天的怒火,声音努力克制着,听起来有些紧绷:你真想同他走?
我忽然觉得委屈。
这种情绪太过丰沛,逼得我不得不立刻找个渠道来宣泄。
于是,我流泪了。
仲安肉眼可见地滞住,动作僵硬地帮我擦拭掉下来的泪水,却怎么擦都擦不完。
哭什么?他黑着脸,余怒未消,朕的皇后好生厉害,众目睽睽之下,险些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
我也生气,推搡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抱住,怎么挣扎都逃不开。
不要你管!你找你的许贵人刘答应去,我的死活与你又有何干?醋意经历时间发酵,越发浓烈,这会儿不管不顾地全部冒了出来。
仲安愣了愣,不怒反笑,抬手蒙住我的眼睛,亲了我一口。
我愤怒地要去咬他,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定住身形:傻子,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什么选秀,什么纳妃,全是用来气你的,不过你可真是能忍,我还以为
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低头又来亲我。
战局很快明朗。
原来仲安一早便察觉出异动,瞒过所有眼线,调了一支兵马从暗道里潜进来,在宫城蛰伏已久,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顾心腹们的谏言,饶了我母家,亦留下姑母一条命,将她软禁于冷宫。
伍正卿却没那么好运道,被仲安流放至千里之外的云南,那里潮湿阴冷,又多瘴气,想来日子必定艰难。
但我并不同情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旁人何尤?
至于他对我的真心,从一开始,便需为他的野望、筹谋、大局让道,细究起来,又能有多少呢?
仲安一边批奏折,一边阴阳怪气地问我:怎么,皇后是不是在为旧情郎忧思伤神,觉得朕太过心狠手辣?
我对他近来时不时的发疯已经习以为常。
或许是因为姑母这座大山已除,再无演戏的必要,也或许是因为我俩的关系日渐亲近,他在我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暴露出所有恶劣的本性。
真是没眼看啊。
见我不理他,他甩掉手中的朱笔,走过来抱我上榻,哼道:我不管你怎么想,除非我死,不然你哪里也别想去。
真是一天比一天没有忌讳,动不动就你呀我的,还轻言死字。
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温存过后,他趴在我胸口,对着那道已经不大明显的旧时伤痕舔个没完,像条大狗。
我被他舔得发痒,抬脚踢了踢他:你起来
仲安神色忽然变得正经,还有点儿不明显的深情: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哼唧一声,忍不住问:仲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仲安紧紧抱着我,都出汗了也不撒手:我怎么知道?想我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竟然栽在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身上,唉
半晌,等到我快睡着了,一只温柔的手忽然摸了摸我的脸颊,他在耳边低叹:也不知道你是天真单纯,还是大智若愚。
我微微笑了。
我一早就说过,难得糊涂罢。
他既真心待我,我必投桃报李。
若是有一日,他喜欢上了别人,辜负了我的情意,我亦不会纠缠。
帝王的爱情,何等罕见。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对我如珠如宝,百依百顺。
我的体质不易受孕,二十五岁的时候,才怀上第一胎。
背地里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压力,被那些老臣们唠叨得耳朵都生了茧子,仲安却半分都没有在我面前显露出来,直到知道我有孕的消息,才扬眉吐气地拍了拍桌子,对太医道:你,把这份脉案誊几十份出来,给我送到各位朝臣们府上,尤其是那几个老古板,务必当面交给他们,让他们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朕没毛病,朕的皇后也没毛病!
他又补充了一句:再告诉他们,谁敢再提一句扩充后宫的事,立刻杖刑六十,就地革职。
等胎象稳定下来,仲安又主动下了旨意,特许我回家小住几日。
我回来时,他对着我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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