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他的掌心温度似乎太高了,让沈娇微微攥紧了手。
她忽然想到以前,陆清显送给自己的那个黄金鸟笼子。
下意识抽回了手,陆清显顺从地放开。
可是沈娇又觉着不好了,强行把手又塞了回去。
他也只是继续捧着。
沈娇忽而发了火:“你没脾气的吗?”
陆清显静静回道:“谁都有脾气。”
他的脾气,并不在这里。
黑暗里,沈娇的语气又软了下来,絮絮叨叨地念着:“我娘三公主……让你们一家都死了,我现在就坐在你的皇位上,我还拿你当玉势用,你难道……”
她虽然也给陆清显解了毒,可陆清显本来就不该中毒的。
话没说完,陆清显却忽而翻了个身子,替她撩开了鬓边的头发丝。
“娇娇,”他含笑说道,“你能活到如今,只怕是全凭着你这张脸。”
沈娇转了下眼珠子,忽然悟了方才将他比作玉势,言辞之间确实有些不妥。
原来他的脾气是在这里。
“睡吧,不要胡思乱想。”
沈娇苦恼着张了张口,却得到了他的温柔地劝诫,“不想死在这里,就先别说话。”
一夜无话。
她睡得倒是安稳,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只是在梦里偶尔会皱下眉头,脑袋里也算是难得会添出几分忧思。
今夜是个好天气,银白的月光下,陆清显漫不经心地披上了外衣,与随行着的几个黑衣人逐渐向小澜山的入口处迫近。
此处,却是严阵以待。
守在入口前的,是一队三十人的精锐之师,就这么明晃晃地亮出刀剑,默默地立在门前。
看清了来人是几个男子以后,侍卫长淡淡抬手,制止了手下人冲去的举动,厉声问道:“陛下让你们来的?”
陆清显报之以微微一笑,扬手之间不知道射/出了什么暗器,泛着幽绿色冷光的银针直冲着前方那侍卫的命门而去。
顷刻间,就夺走了一人性命。
他并没有多言半句,在发出暗器之后,两方人马便骤然交起了手。
清幽的小澜山,第一次被染足了鲜血。
只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还气势非凡的守卫们已成了具具横陈着的尸首,又让人默不作声地拖走。
“清理干净,不要留下血迹。”
留下这一句之后,陆清显并没有回去,而是漫步去往山上。
不断有在枝上休憩的鸟儿被他惊醒,发出阵阵嘶鸣,为寂静的夜色添了抹活气。
行到了半山腰,陆清显才找着了一处小溪,他脱去沾上了血迹的外袍,随手扔进了一个树洞中,又来到了溪旁边,仔仔细细地将身上那血腥味擦洗干净。
这溪水不知道从哪里流出的,里头似乎总有股桃木胶的味道,虽然祛除了血腥味,却沾染了另外的浓烈香气。
陆清显站直了身子,眯着眼望向小溪上流的方向,忽而轻轻摇了摇头。
——只要做出了动作,便势必会留下痕迹。
夏季的夜晚一向是短,沈娇又是被阳光所刺醒,眼睛还没睁开,鼻子倒是先动了动,“什么味道?”
像是树木的涩气。
陆清显已经出去了,在外面递给了沈娇毛巾与漱口的茶水,“收拾好了,就下来用早膳。”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异常,就和往日里一样。
沈娇慢吞吞地洗漱完整,垂头丧气地出去,在支起的小桌子上和陆清显用饭。
此行他们两人坐一辆马车,后头还有两辆马车跟着,装上了两人用到的物品,另外也有几个侍卫随从骑马随侍。
她吞下了一口馒头,嚼了两口便吞咽下去,又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等会儿不要跟小澜山那些侍卫们掰扯,直接带人强闯进去就好。”
“哦?”陆清显感兴趣地凑近一些,“为何?”
“那群守门的只听秦昭然的命令呀。”沈娇在桌子上指指点点,分析道:“他们肯定拦着我不让我进去,那我就只好强闯了。”
“虽然这不守规矩,可我是皇帝,谁会追究我的过错,我就算是把太后娘娘强行带走,事后也不过是麻烦一些。”
沈娇不打算客气,她还吩咐着随从上带上兵器,骑着马在前方开路,嘱咐着等会儿直接冲进去再说。
陆清显却也任由她安排,他与沈娇同骑了一匹马缀在后头,饶有兴致地听她发出指令。
沈娇不惯骑马,就缩在陆清显的怀里,有点紧张地抓紧了缰绳。
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她忽而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这几天,我对你很满意。”
离开了都城,她似乎重获新生,看陆清显也格外的顺眼。
不像是以前,就算是与对方亲密的时刻,也总觉得心头沉沉着。
陆清显覆上了她发白的手,嘴唇紧贴着她的耳边,“跟我私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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