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却是一片彷徨。
直到有人喊了声:“阿青——”
他这才下意识回头看,只觉得有团火球般的影子冲了过来,带着他熟悉且安心的轻盈香气,大口地喘着气,连呼吸声都紊乱了,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没事吧。”
沈娇实在是后怕,分明是冰寒的天气,她的后背却起了些细细密密的冷汗,抓着沈青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没事。”沈青轻轻吐出一口气,让沈娇虚虚靠在怀里,皱眉问道:“怎么慌成这样?”
秦家不是不讲理的人。
虽说旁人不断这么安慰着她,可沈娇的害怕却并非言语可形容,直到现在她的心脏还在微微泛着疼,像是被针尖不断地扎进去一样,疼得她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阿姐?”沈青扶着沈娇的肩膀,微微低头检视着她至今失神后怕的表情,“不怕,我在这里。”
沈娇用力点点头,后知后觉的涌上一阵酸涩之意,反抓住他的小臂,“我们回家吧。”
阿青只是抿起了唇,坚定望着她的眼神却一瞬闪躲了下。
始终被晾在一旁的宣威将军则沉沉开口:“沈姑娘。”
他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连带着眼神都有些浑浊,嗓音有砂砾般的粗糙感,“我有一事请问。”
沈娇咬了下舌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她忍不住那股怒火,冷声道,“我不想回答,我们要走了。”
“……阿姐。”沈青苦笑了声,又拍拍她的后背,平和道:“宣威将军并无恶意。”
沈娇快语反问:“不由分说把你带走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这是没有恶意吗?”
可知道她一路上是有多担惊受怕,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一时情急,还望谅解。”秦阳朔此刻居然双手抱拳给她作揖,又这么弯着腰厉声问她,“敢问沈姑娘,沈青他,究竟是不是你亲弟弟。”
扶着她肩膀地那只手忽而用力捏紧了下,又很快松开。
沈娇下意识后退两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斥责,而是眼神慌乱地看着沈青,流露出了些许不知所措。
沈青不是她的亲弟弟,他们却比寻常人家的姐弟还要亲近。
再者,这又和他们秦家有什么关联,平白无故大庭广众掀出这回事做什么?
沈青却很是平静,低低问她:“阿姐,长和二年时,父亲他可是在澜州地界的河边捡到了我?”
沈娇避开了他的眼神,拽拽他的衣角嗫嚅着,“你永远是我沈家人,我们不在这里讲这些……”
话说到一半她却震惊抬头,飞快看了眼默然立着的秦阳朔,又望了望沈青的脸,又不可思议地自语道:“不可能呀,这么巧?”
轮廓里依稀有着三分的相似。
秦阳朔他慢慢抬起了一只手,他的手指吊着一粒简朴而素净的玉佩,散发着莹润柔和的气息,他轻声道:“这是我夫人的贴身之物,长和二年,北漠来犯,我军大败。慌乱间……与她就此失散。”
这玉佩今日在练武场上,从沈青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一见到,便让宣威将军几乎不能呼吸,面色大变。
那时候,她可是快要临盆了啊。
巨大而陈旧的痛楚又铺天盖地而来,秦阳朔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娇却犹犹豫豫着问他:“什么失散呀,她不是为奸人所害吗?”
父亲的信里面说了,这孩子被放在木桶里,身上只盖了一件血衣,上面用鲜血斑驳着写道:‘白卫害我。’
这血书上说得没头没尾,父亲母亲害怕沈青会被血书家仇拖累,只打算等他长大到二十五岁,心智彻底成熟以后再告诉他。
沈娇亦是遵循嘱咐,可惜上辈子她自己都没活到二十五岁。
话音刚落,一道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喝问道:“你说什么?”
到底是纵横沙场几十年的人,即使对方并无恶意,沈娇却也还是被吓得一哆嗦,微不可查往后面躲了躲,旋即却是一只裹挟着呼啸风势的利箭,深深扎进了她方才站立的地方。
谁也没料到这出变故。
若是她方才被吓得移了下位置,此刻她怕是要被刺穿。
不等她反应过来,沈青已经是将她快速护在怀里,接着是周边家奴们齐刷刷地刀剑出鞘之声,以及秦阳朔果断的一声令,“拿下。”
沈青只是低着头审视她,又急又怒的问道,“阿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沈娇头皮还有些发麻,却已经踮着脚尖越过了沈青的肩膀往后看,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携带弓箭的男子迅速被人按着跪倒在地。
沈娇倒吸了口凉气——这人居然在侯爵府里,放箭想要杀她。
“伯父,沈家这对姐弟两害死了昭平啊……”被制住的那男子也是怒视着她,咬牙道:“让我杀了他们!给昭平报仇。”
沈青冷冷望过去,眉宇间显出了一股杀意,手臂青筋涌起,却让沈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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