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悄悄高兴一阵,随后却有些苦恼。
她并不能时时刻刻都在陆府陪着这小傻子,只好努力保证道:“我一有空就来找你,但如果你不听话到处乱跑的话,我找不到你也会着急啊。”
陆清显本是一心一意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了沈娇的意思,只是若有似无的点点头,说下两个字:“听话。”
他还?????捏了捏沈娇的手心,险些吓了沈娇一跳。
不同于林景珩的琥珀瞳色,陆清显的眼珠子漆黑而幽深,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嘴角一直扯出愉悦的弧度,好像天底下最忠臣不过的小狗。
沈娇眨了眨眼睛。
她若无其事的往回走,只是步伐忍不住变得更加轻快。
因为突然回忆起上辈子和林景珩在一起而生起的烦躁情绪,也在悄然的散去。
把小傻子带回了家,那女郎中恰好派上用场,立刻给陆清显煎了一碗防治风寒的药灌下去,免得他因为泡在寒水里而生病。
只是女郎中把了好一会儿的脉象,又试图问陆清显一些问题,陆清显只是紧闭着嘴唇不做回答,还三番五次的想要拍开对方把脉的手,把人家大夫闹得十分不快。
沈娇足足多给了十两银子,郎中才为难道:“陆公子似是心病,他家中骤然遭难,刺激太大,恰巧又发了一场高热。以至心智全失也是有的。好在陆公子并非疯魔,只是退回常人三四岁时的神智,不至于伤到旁人。”
总的来说,就是这病不好治。
打发走了郎中,沈娇若有所思地盯着陆清显看。
房里再没旁人,陆清显方才紧绷着的小脸终于放松了下来,还蹭到了沈娇身边,挨着她安静坐下。
一把剪刀忽而刺到了他的眼前,寒光铁刃离他不过半尺才堪堪停下。
没有任何反应,陆清显甚至还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沈娇清了清嗓子,放下手里的剪刀,忽而快步走了出去,“你先睡觉吧,我有空再来。”
郎中刚才不过是碰了陆清显的手腕,他当时脸色便十分阴沉,若不是沈娇在一旁,瞧着是要咬人的架势。
而沈娇她自己,哪怕是拿剪刀要戳瞎他的眼睛,他居然也动都不动。
……这是得多信赖她沈娇啊。
嘀嘀咕咕走出了陆府大门,沈娇捂着胸口,只觉得有股闷闷的情绪蔓延开,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现如今是真觉得陆清显怪可怜的了,长了这么好的相貌,却只有这么几年可活,而且还活得这么坎坷,简直和她上辈子有的一比。
自沈娇走了以后,陆府便彻底静了下来。
陆清显还坐在榻上没有移动,他鼻尖还萦绕着沈娇身上那股霸道又朦胧的淡香,被微风轻轻吹散了——
他漆黑的瞳孔里没有映出任何景象,像是深不可测的洞髓,沉静而幽深。
将手里那枚银针仔细的重新装回头上的木簪之中,陆清显忽然笑了下,慢悠悠的叹了句:“沈姑娘。”
沈姑娘并不会武。
她拿剪刀的动作太过刻意,她行刺时太慢,她停下的距离太远。
——这些,却反而救了她一命。
“公子。”
屋子里还是没人,也显得这犹豫的一声太过于突兀,“沈娇回去了,路上没有说话。”
陆清显随意点点头,“她近几日会一直来。传令下去,我不便露面,西南凉州的事情先让傅明去吧。”
暗处的声音有些着急:“沈娇究竟意欲何为?她方才是想试探公子?还是真的想要杀了公子?”
“不知道。”陆清显平平答道,“暂且等着。”
左右无非是那么几样,只是陆清显不能确认到底是谁在暗中指使沈娇。
这是个没有心机的蠢人,心思单纯而简单,反而不好做出其他手段,只能暂且等等,看她如此大费周折,究竟是要做出什么。
只不过。
想起那些没头没脑的蠢话,陆清显莞尔一笑:这出戏,倒也不是如想象中那么无趣。
沈娇觉得无趣。
之后几天,她又去了几次陆府,因为外出太过勤快,居然也染了风寒病倒了,病倒在床时还不忘记巴巴的差遣茜玉送信给陆清显,说了许多好话,让陆清显乖乖的,少作死。
茜玉回来后只是笑,“这人好生奇怪,本来在闹腾,一听说我们姑娘的名字,立刻便乖顺了下来。”
沈娇松了口气,又神色怏怏地喝了口粥。
沈青盯着她喝下粥,面色则是不大好看,“阿姐,你病着,少操心这些事。”
他不反对阿姐前去报恩,可是听茜玉说起陆府的现状,心里总觉着不大舒服。
沈娇只是随意地应了声,便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心知她没听下去,沈青不太痛快的出了门,前两日约好了却都城中的羽林军中参拜旧友,他初来都城,不好随意爽约。
只是进过前厅,他却听见那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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