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赵大家讨公道,何必为了这桩无头案子分心呢!
沈娇磨了磨牙。
事到如今,为了沈青的名声,她只有再拷打这个人,让他吐出真相。
然而她却不禁有些焦灼:这帮乌龟王八羔子,哪怕知道了真相,届时被赵澜儿三言两语轻轻一带,还不是要装聋作哑……
就如同现在,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怕不是自己演得。”
“就是,不想他们姐弟两心机如此之深沉。”
“如此美丽的样貌,没想到却是个毒妇啊。”
那人立刻就挨了一脚,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我呸——!”
谢衷他再忍不住了,没等身后林景珩匆忙而来,他便快步去往沈府门口,拿扇骨挑起地上那男人的衣裳,连声说道:“都给本王瞧清楚了,这人穿得可是天蚕丝制成的衣裳,你们这群乡下人不懂,本王可懂!这天蚕丝只有城东洛家去年得了一匹,本王得了两匹——全赠给了赵大家。”
他怒气冲冲挡在了沈娇身前,指着观者们骂道:“你们真是猪油蒙了心,脑子让驴踢了,沈姑娘手里可没有天蚕丝缎子,这龟孙要么是受了洛家的指使,要么……咳!”
他不好意思说出赵澜儿大名,而门前一直冷眼旁观着的吴娘子却冷冷补道:“要么,是受了赵澜儿的指示,挑起诸位对我们沈家这对可怜的孤儿憎恶,还意图辱骂皇族,让大伙儿群情激奋之下,背上不敬皇族的罪名。”
赵澜儿万万没想到,谢衷居然会冲出来。
她是拿出了自己这边贵重的华服,找了不相干的人,让他装成说话有威严的贵族公子,如此一来也好一呼百应。
众人不会在乎粗布白身的想法,却会将贵族一句戏言奉为金科玉律。
如今这个大娘又直指要害,赵澜儿心理明白。
只要是烧不到自己身上,这群在场的人便可凭着喜好支持她,若是领悟过来他们居然被赵澜儿她当枪使了,只怕是……
要遭。
茜玉当即吩咐人,“快去,将洛家的人找来,我们当场对峙。”
若是不借着此事一口咬死那贱人,她们沈家的人只怕是还要吃亏。
“不……”赵澜儿无助地扯了扯谢衷的衣角,“妾身想起来了,上个月妾身确实是丢了匹缎子,王爷,一切都是妾的不好,万不可再去牵连了洛家的人。”
她面色惨败,泪盈于睫,就这么仰着头望向他,直把谢衷看得浑身不自在。
谢衷又不笨,哪怕是和赵澜儿再有交情,此刻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方才确然是听了有人辱骂沈姑娘而怒从心头起,可如今嘛。
赵大家这样,亦是……可怜。
焦头烂额时,他倏地一激灵,连忙挣开了赵澜儿往外快步走去,额间居然有了滴滴冷汗,嘿嘿了两声拍拍匆忙赶来的林景珩的肩膀,“林帝师!你可算是来了,这个……此事全然交予你了,一定要给沈姑娘和赵姑娘一个好的交代啊,啊——本王家里有事,先行告退。”
没走两步,他又返身回来,拿扇子指指点点恐吓道:“本王虽是走了,却也不是不管。若是再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沈姑娘,本王定要他好看!”
语毕,扬长而去。
林景珩是被官中被人请了过来,骤然见着沈娇她被众人团团围住,眼底似乎还有些许发红时,后脑处似乎被人打了记闷棍。
疼得要僵立在原地。
直到被谢衷这么一拍,他才算是轻轻舒了一口气,压抑下了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缓步向她走去。
沈娇受委屈了。
她怎么可以受委屈。
沈娇也在看他。
却不是以求助、委屈的眼神。
此刻,她的脸上甚至带了些许嘲讽,漫不经心地侧头和茜玉小声说着,“看吧,来给赵澜儿撑腰了。”
她倒要看看,如今林景珩只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要如何敢同她叫板。
只是一直隐在胸中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沈娇甚至冷冷地想着:
今天,她要杀了这对贱人。
她是沈娇,她可以。
第11章
这个想法在胸中一转而过,原本只是负气的一个小小念头,却忍不住如同滚雪球般愈发壮大,往日种种不堪闪现在眼前,让她心中烈火燎原,脑海里纷繁嘈杂的情绪最终融合成了一句话:杀了他们。
现如今的她尊贵无比,为何不能杀了他们。
因为……林景珩是新朝的功臣。
沈青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柔和问她,“阿姐?”
为了在朝代更迭中保全身边人,她却不能杀林景珩。
以往父亲说的人生常不如意,一定要学会取舍、忍耐,大抵就是这样的滋味了。
沈娇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忽而闪过的憎恶之情,向后一步偏了身子靠在沈青的身侧。
她微微噘嘴,安慰满脸担忧的沈青,“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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