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林景珩心中便有了决断,诧异之余,又觉出了些许为难。
这声响把沈娇吓了一跳,沈青不满地瞪他,“林大人,该不会连个查证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林景珩微微侧头,只是俯视着那微微发抖的女子,语气不起波澜:“赵澜儿,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来。”
虽说她是主告,然而来到堂上后却是一言不发,全是五王爷以及身边的婢女车夫在说话。
赵澜儿定了定神,轻声开口道:“回大人,妾当时在马车中不慎睡着了,只觉出一阵颠簸,竟是直接被甩出了车。幸而不曾伤到,回过神后,只听见妾的车夫与沈公子那边的人起了争执,妾心里实在害怕。随后……五王爷路见不平,便来到了堂上。”
说完便垂眸而立,这等回避的意思倒让人看得分明了:此事八成有蹊跷。
襄金冷不丁问道:“敢问林大人,这告状的本人,可是她赵澜儿?”
这会儿倒想撇清楚干系。
赵澜儿略有为难:“是妾身,然而……”
“是本王非要你告官的。”谢衷嘀嘀咕咕道:“但之前本王问你的时候,你怎生不答呢?”
叫他在沈姑娘这里落了面子可多不好啊。
他急忙把赵澜儿的车夫以及婢女立刻喊来,语气终于发狠了一回,“你们这两刁仆,还不快将事情如实道来。”
那两人在堂外听得清清楚楚,眼看事情无可抵赖,俱是涕泪四流冲着林景珩叩首,哀求着林大人饶恕自己。
事已至此,瞎子都能看出真相,谢衷气得上去就要踹他们,被衙役给拦住,堂下一片混乱,哭声与骂声混在一起,而城中令林大人却在此刻却不合时宜地……分了神。
他看见沈娇正光明正大的偷笑,时不时偏头与身边的沈青说些什么,此刻她眉目飞扬,就连垂落在肩头的发丝都好像发着光,如此耀眼而美好,光是看着,便能让心头郁卒一扫而空。
本该如此的。
熙熙攘攘的官中案堂,林景珩面无表情,嘴角却温和地扬了起来,静静想着:沈娇本该是这样快活且肆意,连一丝阴霾都不能浸染。
赵澜儿一直留意着他的眼神,此刻只觉得内心古怪,顾不得多想便跪下朗声说道:“此事都要怪妾身,平日里不曾约束奴仆,致使他们为了脱责而连累了沈公子。也怪妾身,见了沈公子的人咄咄气态便心下害怕,以至犯了糊涂。”
说罢一咬牙,竟是拜服了下去,趴在地上说道:“妾身甘愿下狱,请林大人还妾身一个公道。”
茜玉一贯牙尖嘴利,当场驳了回去:“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公道便是赵姑娘诬赖了我们家青哥儿,又作出可怜相来讨巧卖乖。”
赵澜儿楚楚可怜的认罪模样本来已让众人心下不忍,但是被茜玉的一番话说得又立刻清明起来。
连谢衷都摸着下巴不说话,烦躁地在原地转来转去,最后抬头不耐烦地看着林景珩,言语里颇不客气,“林大人,你说怎么办吧!”
“沈青。”林景珩只是淡淡地问他,“念在赵澜儿本人并不知情,本官以为不必动用官刑。但既然此事与你有关,本官问你,你意欲如何了结?”
他问得是沈青,然而却在直视着沈娇的眼睛,温温润润的,好似一块上好的玉。
沈青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来看沈娇,“阿姐,你说呢?”
“我说呀。”沈娇也直视着林景珩的眼睛,然而却是半分情意都不剩,目光与语调都仿佛一柄利剑,赫然刺向了他,“此事可大可小,但我看这赵澜儿不老实,看似在认错,但句句都在给阿青泼脏水,着实让人心烦。”
说罢抿唇一笑,对着林景珩眨了下眼睛,轻轻巧巧说道:“林大人,我想把她打死,可不可以啊。”
第5章
此言一出,旁人都还没反应,林景珩便沉下了脸色,语气暗含警告:“沈娇,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
他大约是真的动了气,这句话说得可算暧昧,虽然是斥责了沈娇,却透着亲密熟稔的意思。
可见这端方自持的林大人,在气急败坏之时,也是会口不择言的。
沈娇只是冷冷看着他,而跪在地上的赵澜儿她此刻身子晃了晃,竟是撑不住了,直接晕倒在地。
因为她的奴仆们都还跪着,此刻竟也没人来扶她,任由她身形单薄的倒在了地上。
这样子到底是让人不忍心,谢衷也叹了口气来劝她,“本王看啊这都是误会。?????沈姑娘您便宽宏大量放了赵姑娘吧,就把这两个恶仆打死得了。”
沈娇没意思的撇撇嘴,移开了放在林景珩身上的眼神,语气倒是平静,“林大人,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该应答。你既让我们定夺裁决,临了又嫌处罚太重,耍我呢。”
林景珩没有答话,他听着沈娇可称平和客气的语调,反而觉出萧索苦涩之意,胸中好似有滚水而沸,说不出的怪异。
抿了抿唇,林景珩放轻了语气,“只因小事便要人命,便是再严酷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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