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看着大灰小灰新刨出来的东西,冷笑了一下,把心底那个被她骂了千八百遍的男人又拎出来重新骂了千八百遍。
瞧瞧她发现了什么,除了那些日常的物资,还有一套茶具,一个针线包,两本用来打发时间的书,一盏小油灯,和一支笔?
这笔还是她当初丢给白孔雀玩儿的,从她文具盒里取出来的那支。
也许是知道青木平时就有写写画画的习惯,才准备了这些。呵呵,真是贴心呢。
这笔的质量可真不赖,不愧是德国货,原本以为里面的墨都冻住了,没想到在油灯上烤了烤,就能接着用了。
青木蜷在火堆旁,一边等着她和两只鹅的午餐,一边在一本书后的几张空白页上,写下她给白孔雀的第一条留言。
进入地洞的第三日中午,璃虹,我若是死了,做鬼都不要放过你。
记住的字就贴心地用它们的字,记不住的,就只好让他靠猜了。青木把鬼和不要放过重点标注了一下。这样也行,要是她不幸殒命在这地洞里面,大灰小灰也能把这充满怨念的遗书交到白孔雀的手上。
两只鹅嘎嘎地扑腾着翅膀提醒她锅里的粥已经熟了,她赶忙用小树枝将锅扒拉了出来。总是控制不了火候,用火堆煮饭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两只鹅并没有嫌弃她的手艺,将食物晾凉了之后就大口吃了起来。青木就着粥啃了几口肉干,又恨恨地埋怨着,白孔雀怎么不给她埋点水果呢,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缺乏维C,会不会得败血症。
总之,那个男人现在不在她身边,她真是连他的一点好都想不到。
她用斗篷捂住口鼻,凑近布满冰晶的洞口看向外面。
上次的教训让她不敢再触摸靠近洞口的任何地方,只能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踮起脚。
外头的日头正高,一片冰莹的草,树,地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但是空气却被冻得仿佛有了实体一般,吸上一口难受至肺腑。
青木捂着口鼻匆匆跑到火堆边上,过了一会儿才大口喘息起来。胸前的蛋透出微弱的蓝光,仿佛也有些难受。她连忙把蛋拿出来检查了一番,看到它仍旧完好无损之后,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还要孵多久,只希望它不要在最糟糕的时候破壳。
青木今天的情况比昨天好了很多,同时记录了一下,这是她到达的第四个通风口,照她的脚程来看,若是路线均匀的话,她每天能路过两个通风的地方。
大灰小灰,我问你们,接下来她指了指身后的通风口,还有几个这样的地方呀?
将一堆十个和一堆二十个的小树枝摆在它们面前,说道:十个还是二十个,选一个吧!
小灰嘎了一声,将两堆树枝堆到了一起。
什么?三十个!青木惊叫道。
嘎。小灰扇了扇翅膀。
不可能!她立马否定道,那他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挖,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快摆给我看。
两只鹅同时嘎了一声,并没有再动那堆木棒,仿佛有些迷茫。
没错。青木看了看两只鹅的反应,自言自语道,两个月也来不及,只能是更长远的时候。
她抓起洞中的一把土看了看,除了冷得像抓起一把冰沙之外,她也没有那种能看出是新土还是旧土的能力。但就算白孔雀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整日陪着她的情况下,还能开出一条二三百公里的隧道。
或许是他曾经的岁月中留下的东西之一,只有这些东西,是他新埋进去的。
说起东西,她突然眼神一亮。大灰小灰,你们能发现阿虹他最近埋的东西,那能发现他以前埋的东西吗?
我是说,说不定他以前也在这里埋过别的东西呢!埋在别的地方都容易忘记,说不定曾经的白孔雀也是像这样埋在通风口的地方。
两只鹅听懂了她的话,在周围细细探了一圈,却失望而归。
没关系,这只是第四个地方罢了,照我对那个阴沉男人的了解,怕是要等我们走到第二三十个洞口的地方才挖得到。青木拍了拍两只鹅的脑袋说道。
青木笑了笑,收拾东西准备继续上路,两只鹅很乖巧地帮她收着东西,她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问问白孔雀,他现在是不是正在璃家养病,也只有璃家能让她觉得安心一些。
她系了块布在脸上当口罩用,一边推着箱子,一边开嗓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因为他们中午时有些耽搁了,所以到了天全黑的时候,才走到第五个通风口。
青木揉了揉已经没有知觉的脚,又想到几种新的疾病,老寒腿,风湿,关节炎。
两只鹅没有再去刨这个地方,青木让它们探查了一番,也没找到白孔雀从前埋东西的痕迹。
第三日晚上的第五个通风口,璃虹,若是我有幸出去,晚年却不能走路了的话,也不会放过你。青木再次重点加粗了一下,力透纸背,希望他能感受到这份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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