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绝望的季节,最绝望的天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南北极有永夜,二十四小时的连绵黑暗,却也有绚烂极光相伴。
在青木曾经住的地方,冬天见不到雪,只有一场又一场不断的连阴雨。天上不见天日,路上不见行人,不得不上班的人们随着阴雨天气陷入整个雨季的绝望。但是她卷伏在被窝里,关紧门窗,潮湿阴暗的寒气便不会侵入骨髓。
所以真正绝望的季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而又也许,绝望的并不是季节,而是人们那颗看遍惨淡之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心。
青木是在漆黑的地穴中被冻醒的。
她在黑暗中瑟缩了一下,却发现原来两只鹅挤在一处卧在她的脚面上,用胸脯上最热的地方帮她烘着脚,让她不至于被冻到直不起身,但是肩膀已经冷得发疼了。
冷,只有单纯的寒冷而已。
火堆早就熄灭了,地穴里的空气不流通,所以她昨晚不敢生太大的火,结果现在却被冻到僵硬。
她在身边摸索着,没有摸到火折子,却好像听见了某物坠地,在骨碌碌滚动的声音。
青木顿了顿,仔细分辨着这微弱的声音,突然脊背发寒了起来,不,不要,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她颤巍巍地继续摸索着,两只鹅终于不情不愿地被惊醒,低低地叫了几声,比起昨天来,他们今天明显发沉,不喜欢动换了
她终于摸到了火折子,打了好几下都没有打着,而后终于亮起了光。她颤抖着手,爬了几步将手里的火点到昨晚的旧火堆里,又赶紧往那宝贵的小火苗里添着干树枝,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它能燃起来,劈里啪啦的响声在静谧的地穴里越响越亮,周围的山壁印出她明晃晃如同妖魔般的影子来,感谢天感谢地,命运没和她开玩笑。
青木在火上稍微烤了烤手,便在四下寻找了起来。
她很快便看到了,大灰小灰的蛋滚落在了昏暗的角落里,她赶紧将它捡起,冷得像个冰坨一样,上面已经结了一层霜花。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青木几乎是立刻,就将这冰坨塞到了自己胸前的内衣里,紧紧地捂住。
刺骨地寒冷冰得她一个哆嗦,几乎是瞬间,胸前便闷闷地发疼起来。怎么会这样,她昨天明明很小心的将蛋放在她的怀里,为何今天还会冻成这样。
两只鹅终于清醒了一些,打着晃地往火堆旁走了几步,若是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它们的翅膀里已经结了些细小的冰碴子。
青木稍稍喘了几口气,抱着仍然冰凉的胸部烤了烤火,然后拉出了离她不远的那些带轮子的木箱。
是她的错,昨天刚下来的时候,并未感到如此难受,所以她没把这天气当回事。仅仅因为怕脏污了这些簇新的被褥和披风,所以就没有把它们铺在地上,只是和衣睡了一晚上。
想起时辰来,她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腿,对两只鹅道:小灰,带我出去看一眼吧,让大灰看家。
这些隧道弯弯绕绕,而且路又很黑,没有两只鹅的话,她根本无法在地下来去自如。
两只鹅知晓她的意思,小灰颤巍巍地站起身,也活动了下,在前面带着她向一个方向走去,青木兜着怀里的蛋,捡了个小火把点上火跟了过去。
她们现在正身处孔雀寨边缘的地道之中,这么长的路,也不知道白孔雀是什么时候挖好的。
昨天马车一路狂奔,将她带回了最开始探查孔雀寨时,她和白孔雀住的那所郊外的小院子里面,两只鹅将她带到屋后隐秘的小柴房里面,四只爪子一顿乱刨,居然帮她刨出了一条隧道的入口。
她脑子很乱,白孔雀受伤晕倒了,长老们在找她,她为什么不能回到宫楼去陪着白孔雀呢?但是旁边的两只鹅拉扯着她,要让她下去,这是阿虹帮她选的路吗?
她想起来白孔雀跟她说,他会很快找到她,不会让她等很久。想及此,青木便跳到了坑里。没准她在隧道里走个一两天,走慢一点,说不定白孔雀就能追过来了。
她看见了隧道里有个一人高的木箱,安着轮子,里面装着白孔雀给她准备的用品,全都簇新簇新的,两只鹅十分尽心地套上了箱子上小小的绳索,拉着箱子在隧道里动起来,青木有些目瞪口呆,难道在大灰小灰和白孔雀经常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们便是在这里
就这样,两只鹅在前面拉,青木在后面推,一人两鹅并一个大箱子在隧道里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到了有换气孔的一处,当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隧道也变得复杂起来,两只鹅带着她七拐八拐到一处,也终于累了,于是便停在了原地休息。
再睁眼便是现在。
老实说,青木一开始睡得并不安稳,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种不知名的感觉侵袭了她,让她情不自禁地陷入梦境,仔细想想,也许寒冷,便是那时候开始的。
如果醒不来的话想想有些后怕。
小灰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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