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姑臧,褚氏的祖宅,听说当年先师公是褚氏家主,为妖魔帝王,又为氏族魁首,如今那旧世的妖魔帝国已经灰飞烟灭,氏族与仙门也被陆续收走了大半家当,但瘦死的骆驼也不小,如今褚氏这偌大的家业都留给安安,只是她年纪小,暂且由师尊代管着。
千年前沧海事后,师祖在中州新建圣都,平叛战乱、收复山河,旧朝的勋贵势力多迁去圣都,仙门与氏族也都在那里驻扎府邸,圣都如今已是乾坤大地最繁华富庶的圣地,师祖只有师尊一个弟子,原想让师尊带着安安常住在身边,但师尊还是多住在姑臧,只每年陪安安回昆仑和圣都看望旧友长辈。
今年师尊有事外出,本想把安安送去师祖那里住一阵,但这小胖丫头不乐意,要待在姑臧等她娘,李熙只好守着伺候这小祖宗,每天被她折腾得头顶冒烟,可算等到师尊回来,李熙大松口气。
往前堂走时,路过花园,花园最后面有一块被特地空出来的空地,一朵红色的花合拢花瓣悠然地摇曳,李熙习以为常,没在意就穿行过去,在他怀里的褚安安却莫名盯着瞧,不知为什么,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走到前堂时,李熙驻足观察了一下,见之前聚在门口的客人们都散去,便知议事结束了,这时安安已经待不住,扭哧扭哧从他怀里钻出来,小狗崽似的嗷嗷就往里蹿:“娘!娘!”
“哎,安安!”李熙连忙往里追——丫居然追不上这小胖崽子!
前堂大厅里或坐或站着几个人,左边椅子上坐着素衫清瘦的女子,銥嬅正在与旁边玄衣的青年人说话,那青年人相貌缄俊,气度稳重,腰侧悬着一柄乌黑重剑,有着剑客的清冽与盛年强者的沉稳气势。
听见小孩子的大嗓门,青衫女子转过头来,褚安安已经扑到她腿上:“娘亲!”
阿朝愣了一下,低头笑着瞅她:“我这才刚回来,你怎么这么快跑来了。”
“娘亲抱抱!”褚安安才不管,着急地张着短短胳膊扑腾:“抱抱!抱安安!”
阿朝心软成水,把她抱起来,褚安安一下搂住娘亲脖子,软软依赖地偎在她怀里:“娘…”
阿朝有点无奈,她这才走几天,给这小东西整的,好像她抛家弃女一样。
寒霜州坐在旁边,见证了褚安安小朋友撒娇卖乖的一整套流程,看得他挪不开眼,眼神柔软:“安安又长高了。”
“是长高了,更像个皮猴。”
阿朝抱着安安摇晃两下,让她把小脑袋转出来:“看看这是谁,都不跟寒伯伯问好。”
褚安安扭头过来,才看见寒伯伯,她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奶声奶气大声说:“寒伯伯好!”
寒霜州一个平日凛冽沉肃的剑客,周身简直要冒出泡泡来,他说:“安安也好。”边说就往腰带摸,摸出来一块灵宝做的小马驹,递给小朋友。
褚安安声音更大了:“谢谢寒伯伯!寒伯伯最好了!”
寒霜州已经不是冒泡泡了,他整个人都像能飘起来。
“别信她的鬼话,她对我师尊也这么说。”阿朝不客气地拆她台,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她这脑子瓜怎么长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上次带她去圣地,她张嘴哄人一套又一套,师尊全然不舍得管她,整个宫里都是她跟个猴子似的乱蹿,简直无法无天了。”
安安缩了缩脑袋,撅嘴像是小小声抱怨坏娘亲拆她台,但是只敢自己小声逼逼,不敢吭出声。
寒霜州心都软了,摸一摸安安绒软的脑袋:“安安年纪小天生聪颖,却不骄纵,她心里有分寸,更懂事理,是好孩子,怎么疼她也不为过。”
他是个不会说假话的人,说得诚心实意、满是喜爱。
褚安安超级喜欢被夸,寒霜州这么说她,她心里可高兴,从娘亲怀里爬出来,张开小胳膊主动愿意给寒伯伯抱,寒霜州一下高兴起来,小心翼翼把她抱到怀里,疼爱地摸她的头发。
明朝师妹当年吃尽了苦头才生下安安,这小小的孩子倾尽了衡师伯和他们所有的心力,寒霜州还记得,安安刚生下来时小小一团,巴掌大幼猫似的,连哭都哭不出声,如今长成这样健康聪明的模样,是怎么疼爱都不为过,他都这样想,更别说是衡师伯了。
看寒霜州这样的表情,阿朝是说什么都没用,摇了摇头,和寒霜州说起别的事情。
褚安安给寒伯伯抱了会儿,又想回娘亲怀里,开始扭动,阿朝把她抱回来,温柔给她捋了捋尾巴的毛毛,她才老实下来,乖乖搂着娘亲脖子,毛胖尾巴一甩一甩,脸蛋贴在娘亲颈窝,乖巧听娘亲和寒伯伯说话。
阿朝和寒霜州说着最近的局势,千年过去,当年旧朝的乱局早已平复,师尊本就有至高威望,处事成熟有度,也更宽容仁和,世人多敬服,这几百年战乱息止、休养生息,如今俨然已经是万象更新,步入太平盛世。
寒师兄这些年不再闭关,长阙宗交给师弟,跟在师尊身边学习分担朝务,阿朝平日只养一个安安,事情不多,就不时领一些外差去各地巡视监察,也是很方便,这次她就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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