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像已经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声问:“你可还是昆仑弟子?”
那一瞬蔚韵婷不知为什么,鼻尖蓦然有些酸意,她跪下去:“大师伯,在韵婷心里,自己一直是昆仑弟子。”
衡玄衍深深看着她,微微颔首,才看向旁边的青年人。
蔚韵婷这才看见褚无咎也在,他一身深色收袖劲装,比往日添了冰冷的肃杀气,他垂袖淡目,以一种冷漠的姿态站在旁边,明明还是一个晚辈,看起来甚至已不怎么把坐在椅子的衡玄衍放在眼里。
蔚韵婷心里暗惊,复杂看着他,咬了咬嘴唇。
衡玄衍却似乎并不在意褚无咎的不敬,他环顾着帐内这些诸宗年轻弟子,沉声说:“今日召你们来此,是我有些话要交代。”
他并不遮掩手腕的铁链,缓缓说:“你们也看见了,昆仑掌座以性命祭我苏醒,但我已是半个死人,强撑起这口气也活不过多久,我唯今能做的便是斩除先魔尊血罗刹的意识,但魔种的戾气乃是天地秽物,已成气候,哪怕血罗刹意识消散恐怕也难以消退。”
蔚韵婷本是低首不语,在他那一句“昆仑掌座以性命祭”的时候浑身猛地一震,她震惊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衡玄衍,又看见不远处抹眼泪的越秋秋,她终于明白过来,慢慢的,眼泪溢满眼眶。
她的师尊死了。
她的师尊,为了救衡玄衍,死去了。
所有人都在安静沉重地听,蔚韵婷只能低下头,压抑地低泣。
“我亦说不好未来情形会如何,为防不测,我先安排好后事。”衡玄衍闭了闭眼,说:“我一死,体内魔灵相分,若魔气自然消散,那你们就趁此良机一气驱逐妖魔,将之逐出乾坤结界;但若魔气不散,反而聚合成患,那便是天意不临我乾坤,时机未至,需图而后定,到那时,我会命无咎吞我残灵。”
众人悚而一惊,下意识看向褚无咎。
天玑宗袁子明失声道:“尊者!您在说什么?!”
“我一条残命,不求来生转世,不必讲究那些虚的。”衡玄衍摆摆手:“你们不必看他,这是我的决定,我意已决,叫你们来,便是做个见证,不准任何人日后恶意揣度生出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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