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望着那个方向,他像是忘了自己身在那里、在做什么,只望着那个方向,一眨不眨深棕近黑的眼眸,明明是辉光灿烂正好的黄昏,霞光落在他眼瞳中,竟折射不出半点色彩。
他的脸上还有笑
——可王族长头皮瞬间发凉!他感到一种骇戾的恐怖,像嗜血的怪物猛地破开牢笼扑过来,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撕扯成碎片。
那嗜杀的意味太过恐怖,因看见寒霜州与衡明朝走在一起嫉妒得咬牙的蔚碧都察觉不对,转过头狐疑看向褚无咎。
褚无咎猛地站起来。
“贤侄,你这是——”
褚无咎一眨不眨凝视着衡明朝,那目光几乎能隔着遥远的空气将她千刀万剐。
听到王族长的声音,好半响,他才像是反应过来,脸庞重新有了表情,慢慢看向王族长,笑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王族长觉得他笑得可怕至极。
“请等一等。”青年的手指慢慢碾住袖子的纹路,细碎的残屑从指缝间不断簌落,褚无咎温和说:“我要先去,把我夫人接回来。”
作者有话说:
嫉妒使某狗丑陋,啧啧啧。
——
第21章
邓凝放完一通话,转身带着天霜山的弟子走了。
天霜山的人走了,剩下昆仑和其他众宗门的人,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所有人面面相觑,有意无意瞟着衡明朝的表情。
刚被喷一脸的阿朝表示这完全不是问题。
谁叫人家毕竟说的大多是实话呢。
昆仑的首徒和次徒跟魔头跑掉了,她这个临阵新顶上去的是个各种意义上的菜鸡,被人嘲讽,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这个人优点不太多,唯独心大——只要她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只要脸皮厚一点,世界就会变得超级和平。
越秋秋在旁边脸涨得通红,已经在气疯的边缘徘徊,阿朝一把拉住她,这次不再纵容她的臭脾气,肃下脸:“你真要叫我们昆仑丢尽脸面不成?”
越秋秋从来没见过阿朝这样沉肃的神情,没被她这么疾言厉色过,越秋秋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僵在那里,呆呆看着阿朝。
阿朝现在没空训她,一脚把她踢到后面去,然后扭头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没事人一样对着其他宗门的首徒拱手,笑眯眯道:“袁道友,田道友,诸位道友好呀。”
天玑宗的首徒袁子明和含珠宗的首徒田纳原本很尴尬,眼见着天霜山邓凝与昆仑的新首徒起冲突,然后扬长而去,他们正站在那里不知道说啥,就看见阿朝凶残一脚踹开师妹,一转脸无比自然真诚向他们打招呼。
两人:“……”
俩人一时不知道说啥,只觉得这位昆仑新首徒脾性有些神奇。
不过昆仑新首徒这种宽容和善的态度总是叫人高兴的,两人松了口气,赶紧也向衡明朝回礼,不约而同略过刚才天霜山那桩事。
众人刚寒暄几句,点将台那边传来召集的钟声。
“当——当——”
大家安静一瞬,彼此面面相觑,慢慢谦让着一起往点将台那边走。
阿朝虽然是个菜鸡,但也是作为昆仑新首徒的菜鸡,众人还是谦让她走在前面,同为正三门的长阙宗首徒寒霜州就走在她旁边。
寒霜州自从见到她,就一直像变成个哑巴,此时走在她身边,沉默良久,终于嘶哑说出来一句:“你这样,让沧川师叔看见,于心何忍?”
阿朝默不出声,过了一会儿低声说:“什么忍心不忍心的,他不也为昆仑祭剑在仙魔战场,他自己都那样做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寒霜州的话便被堵住。
“你之前说你不怕死,可我也不怕死,我想去琅琊密境,我想帮忙,我不能堕我师尊的名声,而且我也需要多一些的无患草。”阿朝说着,忽然有点倔强地说:“——他要生气,有本事睁眼醒过来骂我呀!”
寒霜州不知道衡玄衍并没有死,他只当衡明朝气极了,在说气话。
寒霜州无话可说,半响才说:“逍遥尊擅幻术,能以幻境诱出人的心魔,从而摧毁人的意志,你修为低,但心志坚韧,到了里面一定要恪守本心,分清真假,我进去后也会竭力去找你,你需要无患草,我如果能活着采到,尽可能多为你寻几株。”
阿朝听得眼眶莫名发热。
山门为她遮风挡雨,师尊养育她长大,现在寒师兄也努力想保护她。
她一直是个很幸运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们都得活着出来。”
寒霜州终于露出笑来,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阿朝她们往前走,走进一个如倒叩天幕般开阔的大帐,高大的点将台前是一大片空地,以八方布局列满了席位,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听见她们这些人的动静,纷纷扭头看来。
阿朝遥遥看见点将台上高坐的苍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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