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气,目光略移,看着衡明朝。
少女一身茶白色素服,身形纤细,低着头,目光只无声落在地面,站姿笔挺,一动不动,端正而乖巧,有一种平庸的老实。
看见她,苍掌门心里倏然又是一揪,绵延开说不尽的憾痛
——这是他已故的大师兄、昆仑大长老沧川剑尊生前座下唯一的弟子,衡明朝。
三个月前的仙魔大战,正道诸宗死伤惨重,昆仑诸峰长老足足战死半数,尤其为了剿杀前一代魔尊血罗刹,大师兄更是碎剑当场、与之同归于尽,连具尸身都没留下。
他的大师兄啊!他那浩然如神、能一剑斩山海的大师兄,怎么就那么死了?!
苍掌门再看见衡明朝,一时竟恍如隔世,想起大师兄昔日的音容形貌,心里一阵涩痛,眼前阵阵发黑。
阿朝好久没听见声音,小心抬起一点点头,苍掌门移开脸,不叫她看见自己湿润的眼眶。
“回去吧。”苍掌门闭上眼,疲惫地摆摆手:“好孩子,你回去,好好修炼,回去吧。”
阿朝低低应了一声,乖巧行一礼,转身慢慢走出大殿
迈出门槛,再绕过转角,一避开长辈的视线,阿朝抄起袍角撒腿就跑起来。
她御空而起,流光一样划过天空,直奔沧川峰。
岚月峰的越秋秋收到传召也正往云天大殿去,走着走着只觉得一道大风刮过,差点给她刚挽的发簪弄掉,她一抬头,就看见清冽的剑芒,顿时气得跺脚大骂:“衡明朝!你赶着投胎去啊!”
阿朝一心往家里跑,根本没注意经过了谁,等看见了沧川峰,她落在草地上,一口气冲回自己洞府。
沧川峰是她师尊沧川剑尊的独峰,只住着她和师尊两个人。
早年她结成金丹后,本来就应该出去独辟一座洞府,但师尊舍不得她,就把沧川峰旁边生生劈出一座小峰,给她造洞府,于是阿朝就没有出去,继续窝在沧川峰快乐啃老。
直到仙魔大战,世人皆知沧川剑尊陨落,连尸骨都没能带回来,昆仑众师长不忍封存沧川峰,就原模原样留给她,让她可以自己收拾打扫,思念师尊了还可以去看一看。
阿朝没有去沧川主峰,而是直接冲向自己的小洞府。
她的小洞府在一片青山绿水间,洞府门前就是她亲手种的好大一片花园,各种各样漂亮的灵植,只是她最近太忙,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精力照顾过,有一些比较娇弱的灵花灵草已经枯萎,蔫哒哒垂在那里,被蹦蹦跳跳过的小灵兽咬下来,嚼巴嚼巴吞掉了。
阿朝一回来,几只小灵鸟就扑闪着翅膀飞来她肩膀,轻轻啄她头发撒娇,阿朝一个一个摸摸它们毛绒绒的小脑袋:“对不起我这些天太忙了,明天我有空一点,给大家加餐。”
小灵鸟们开心啾啾叫起来,围着她飞来飞去,阿朝拿出门牌打开山门禁,一股清暖的草木香气隐约飘出来。
阿朝走进去,她的洞府不像大多数修士那样清冷朴素,反而像一座凡人民间的小院子,有几间不大不小的书房打坐室和卧房,秀美的小回廊铺着原色木板,翘角的檐下还挂着一串香叶编的小风铃,在风吹过时会像雀鸟鸣叫一样清脆作响,走过时连风都带着清甜的香气。
阿朝回了家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小蜜蜂一样去每个房间仔细转一遍,确定家里没有人来过,才终于放心,跑回自己卧房。
她的卧房也不像修士的住处,像凡间女儿家的闺房,所有装饰摆件都是秀气的,她跑去二楼,隔着屏风摆着一张架子床,垂着浅黄绿色的帷帐,床边放着一张小木桌,桌面摆着一颗拇指肚大珍珠形状的珠子,本是暗淡无光的,直到见她一回来,忽然发起亮光。
“你可终于回来了!”珠子立刻大声念叨起来:“你知道你去了多久?都快两个时辰了,饭后老太太唠嗑都没你这么磨叽的!”
这是她的本命神器,长生珠,一个超级会骂骂咧咧的话痨。
“苍掌门跟我说了好多事嘛。”阿朝走过去,把长生珠握到手里,叹气道:“你知道的,霍师兄和蔚师姐叛宗后,苍掌门被气得昏迷了好几日,醒过来有好多事要交代,所以就多说了一会儿……掌门真的很辛苦,我今天悄悄瞧一眼,掌门的头发都花白了。”
“那可不,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养两个宝贝弟子,一个首徒一个次徒,眼看再过些年就能托付山门,结果一下俩全堕魔了——这是什么绝世倒霉蛋,我要是他,别说只是变憔悴了,都能当场活活被气死。”
长生珠说着说着,也不由唏嘘:“想当年我们上古,人族正兴,根本没有妖魔说话的地方;可看看你们如今这世道,风水轮流转,改成妖魔大兴了,那么多人族宗门氏族都已经向魔尊投诚,说不准哪天就真的改天换地,成了妖魔当道,从此你们人族反而得退一射之地、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老实装死了……”
阿朝越听越不是滋味,屈起手指悄悄弹它:“你讨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长生珠被弹得在她手心一个咕噜,顿时恼羞成怒,尖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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