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长安的消息,自由一事对于她来说仿佛遥遥无期。
偶尔见到魏扶危,他也只是跟她坐下来跟他吃一顿饭,什么不说便走。
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再崩溃,毕竟她这次不是一个人,她还需要保护蕴生。
可她又该怎么做。
她想与魏扶危再说几句,他也只是回答她基本的,也会问问她想吃什么,但她哪有什么胃口,用膳不过是保持自己能继续活下去。
魏扶危不再被她撼动,黛争就和蕴生共同想办法自救,她借着膳食不合口味,去了一趟膳房,偷走了一把剔骨用的小刀,打算下次魏扶危来时,就与他鱼死网破。
试试看,她不信魏扶危比傅兰萧要难搞定。
他总没傅兰萧心眼多吧。
他们不让蕴生和她睡在一起,她便将剔骨刀放在枕下。
“你还真是命大,黛争。”
她恍惚间,听见了很轻很轻的呼吸声,十分熟悉的男声浮现出来。
黛争顿时睁开双眼,手中的剔骨刀却被扣下,却看到的是魏扶危。
可他很少再直接叫她黛争。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棋子
黛争手腕吃痛, 挣扎片刻,手指一松,剔骨刀落在地面,在谧静中击出一阵格格不入的响声。
“之前跟你说过, 让你多练练, 现在这水平刺杀个婢女都不够格。”
魏扶危犀利地点评道。
“你别过来!”
黛争拢起自己的中衣, 侧身撞到一旁的花几上,身后的花瓶摇摇欲坠。
正当这时, 魏扶危长臂一伸,越过黛争的身体, 将花瓶扶稳。
从某种意义来看,他确实将黛争揽入怀中。
她却避之不及,看他如蛇蝎般, 绕过他离得更远。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你现在这么怕我?这段时间我没怎么你吧?”
黛争冷静下来,“你半夜来做什么?”
他把玩着从她手中夺下来的剔骨刀, 嗅着刀柄, 上面还留存着轻微的腥味。
半晌, 他说:“该走了。”
“去哪?”
难道长安局势已定, 他们要回长安了?
“我说带你走,你还信吗?”魏扶危将那把刀插在花盆中,告诫她:“现在也由不得你,你必须得听我的。”
黛争的喉咙上下一动,低下头回答:“我换衣服, 你先出去。”
她得到的依旧是冷哼, 不过幸好魏扶危也就在竹林时对她来了一些言语上的轻薄, 他现在跟公主厮混, 自然对她失去了兴趣。
魏扶危离开后,她赶忙换好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他对她的看清,再也留意过那把剔骨刀,黛争自然而然地拔出那把剔骨刀用布条包好放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蕴生这段时间过得味如嚼蜡,他没少被拉出去和金茹他们单独会面,但因为他拥有前世的记忆,和金茹对话称得上游刃有余,毕竟要是按照两辈子的年龄来算,他比金茹还要大些。
再不济,就装傻充愣,横竖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傀儡,越傻越好摆布为佳,一起拉过来聊聊天也是为了探探这孩子的秉性。
黛争看到蕴生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把他拉到身边,十分茫然地看着他。
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称职的娘亲,她试图弥补蕴生,可她离了傅兰萧,自己都护不住自己。
黛争觉得心累,对未来要再次强留在长安感到不安。
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就会想到她并不是自愿当了娘亲,要怪就应该怪傅兰萧,让她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但现在就像是一拳重重地打在棉花上无从宣泄。
傅兰萧死了。
她这样怪着更显得她无能。
“阿娘,怎么了?”
蕴生看着她脸色不对。
“我们要回长安了吗?”
黛争摇了摇头,努力组织着语言,她艰难地想去安抚蕴生,可她没有发现她自己也需要人安慰。
经历真的多事情,黛争连二十三岁都没到。
她天生没有争权夺势的心思,愿望从开始就是想有家可以被爱,她满脑子的东西跟他们永远无法共融,为什么偏偏让她成为了逐鹿天下的棋子呢。
黛争浑浑噩噩的,跟魏扶危上了马车,她才想起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身处何地,颓废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她草草瞥了一眼魏扶危,马车不算太大,坐两个人正好,加上个蕴生可能就有些挤了。
黛争猜测,他们并没有回长安。
大获全胜回朝,用这样小的马车,并不是金茹的风格。
傅兰萧不愧是当皇帝的料,熙州行宫都烧成那副德行了,傅兰萧还能活下来,甚至……扳回一局?
她又开始想着她在夜里是不是听见了傅兰萧的声音,还是她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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