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黛争放下笔,将练好的一纸字叠好,收拾好位置,让给了傅兰萧。
傅兰萧斜睨了她一眼,说:“跟我出去一趟。”
说罢,不等她如何回答,强硬地拉着她回了房,霸道地将她剥地一干二净,给她套上一身裙装,也不管她如何骂他,抱着黛争上了马车。
“你又在发什么疯!”
黛争发现自己经常用这句话来问傅兰萧,实在是他太过难猜,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
她怎么会知道,他这般行事匆匆,只是为了带她去放个风。
等到到了郊外的草地,她看着天上的风筝,又看了看手中的纸鸢,递给傅兰萧说:“我不会放。”
“你不会?”傅兰萧挑眉,“你以前没见过人放?”
“只远远的见过,”黛争瘪嘴道:“你不知道能在小郎君面前捡风筝的,都是他们跟前的人,哪轮得到我?”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傅兰萧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可能他觉得,曾经一个连帮人捡风筝都不配的私奴,现在却跟他站在一起,变成床笫之间很亲密的人,他本人也觉得难堪吧。
傅兰萧沉默过后,说:“我教你。”
黛争疑惑地看着他,她还记得,金茹公主是说他小时候一直生病,久病的人,也有天天放风的机会吗?
不过,皇宫那么大,总有他可以玩耍的地方吧。
但马上的,黛争就知道傅兰萧哪里是教她,他自己也不会,一边看着旁人放风筝的模样,一边给她当老师。
她顿时有些无语,没拆穿。
她学的也快,他们怕是看的是同一个人,最后手上的动作也诡异的同步了。
傅兰萧干脆将她搂在怀里,跟她一起去摆弄不太听话的纸鸢。
眼见着风筝越飞越高,他还理直气壮,装模作样地说:“你看,学会了吗?”
黛争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连连称是,跟在秘书省敷衍上司一般。
“你的纸鸢缠到我的了!”
短暂的宁静被打破了,不远处的一名身量不高的小小郎君将手中的绞盘往身旁的随从身边一扔,怒气冲冲地过来,指着二人:“我在这里放的好好的,你们缠着我的老鹰了!”
黛争看着天上,许是几人的技艺都不精,看着老鹰和小纸鸢缠斗在一起,老鹰尖锐的爪子抓破了纸鸢的身体,让它完全挂在了上面。
可谓死相惨烈。
黛争倒是觉得没什么,可仔细一看那小郎君,她从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她还记的,这个人叫良思,是慧娘生的孩子。
他看着长高了一些,应是被宠坏了,正指着傅兰萧的鼻子直哼哼,完全不知道他得罪的人是何人。
“你们赔我的老鹰!”
傅兰萧看都不看他,“我们没有走动,是你乱跑,才让它们缠上的。”
“可是是我先来的!”良思不依不饶,不知者无畏,他嚣张地让随行的小童揍他,可自幼看惯了人脸色的随从只忘了一眼,看着二人衣着不菲,就知道定是不能得罪的人。
有一个机灵的,已经去搬救兵了。
见着几人不上钱,良思便自己上前,人都未到傅兰萧半个身量,伸出拳头就要打他。
被傅兰萧一脚踢到一旁,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呜呜,你欺负人!”
“良思,这是怎么了?!”
远处的妇人得了信,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连忙跑过来,抱着安慰良思,看到傅兰萧,猜到了他身份显贵,正想着说些什么摆脱。
又身后缩着的黛争,一时不言。
黛争低着头,看到此景依旧眼热,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去捡纸鸢去了。”
她也不等傅兰萧,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最后,她从一道灌木丛中找到已经支离破碎的纸鸢,刚要去捡拾,被灌木粗壮凸出的根绊了一跤,摔了进去。
摔疼了,她可以忍。
没关系。
她手里拿着纸鸢,被刚刚她摔到时又压的更破,已不能修复了。
叹气的同时,眼泪也涌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黛争。
她想不通,想不透。
明明她才是那个最乖顺,最听话的人。
却往往得不到其他人的喜欢。
看到她这副德行,
他留有一瞬间的冷静。
--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