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警觉散去,疲惫与病痛就会加倍袭来,她垂着眼,任由雪嫆给她擦身体。
看到她身上的痕迹,雪嫆也不免面热,看着清心寡欲的齐王殿下,原来私下也这般放肆……
早几年,还有人传言殿下喜好龙阳,不近女色。
现在这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黛争闭着眼,尽量不去想旁人怎么看她。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情平复一些。
在雪嫆擦拭完之后,即将重新倒回榻上时,雪嫆又叫她,“黛娘子,且坚持一下,殿下说这是你以后经常要服的药,还有这里……”
她又将一旁桌上的汤药端过来,“现在温了,正好喝,桌上还有蜜饯,我稍后给娘子拿。”
她递给她时,又顺手拿来药膏,“这药膏涂抹上去,可以让那些印子快些消去。”
冰凉的药膏如同又带她回到了昨日的夜间漂流,轻重缓急,潮涨潮落。
黛争对此见怪不怪,一口喝完了汤药,等雪嫆上完药,也没说苦,只是拉过软衾,又回到了温暖里。
雪嫆见她盖着自己的头,等了一会,怕她闷着,帮她拉到腋下,不过一会又恢复了原样,又反复了几次,只得作罢,安静地在站在一旁。
这一觉她睡得晕晕沉沉的,不知今时几何,唯有黑暗作伴。
直到有人再次拉下她身上盖的衾被,处在黑暗中的她被人强行拨开了眼皮,冰凉的手背贴上她温暾的额头,她以为是雪嫆,不禁一恼,挥手将还在动作的手挥开,不耐烦道:“都说了不要再打扰我了……”
谁知,那烦人的又来犯浑,似乎是故意一般,又用什么贴上她的脸颊,凉意扰了她的安眠,不由得火气大盛,“做什么,不是让我好好歇息,我还累着呢!”
她抓住牠的手,待聚睛到始作俑者时,她泄了气一样开始扯她的软衾,只见那人笑问:
“怎么这么凶?”
她见他没有昨夜那么放肆,似个正常人的模样,懒得解释,也问:“几时了?”
“未时了。”
傅兰萧兀自褪下身上的朝服,换上一身素雅的常服,长发也随意披散着,在桌案前撰写了几行文书,便问她:“你饿不饿?”
还未等黛争答话,他又说:“我看着你不发热了,再睡一会起来用膳吧。”
可自打知道和傅兰萧共处一室后,黛争就再也闭不上眼,她无奈地从榻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衣裳,头还有些晕。
傅兰萧自顾自地写着文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的回应。
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呆在同一间房间,让她不知所措。
回答他,就如若共同生活很久的亲昵伴侣,可他们之间的联系反倒没有那么浓烈。
明明是点头摇头的回答,一时却让她找不到措辞。
被她盯久了,傅兰萧停笔,转过头看她,“为何不言?”
黛争这才发现,傅兰萧的侧脸有一处指甲盖大小的红印,常服的衣领也相对于这个季节的偏高,她有些尴尬,那都是她昨天弄的。
不过,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快意。
她想着他今日顶着这块疤痕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到神态各异的朝臣,就觉得舒爽,可以给予她惬意活在长安的慰藉。
黛争摇了摇头,“不饿,一会再说吧。”
傅兰萧点点头,从荷包中拿出用粗绳包的方正的油纸包递给她,黛争结果后拆开,眼睛的亮光一闪而过。
是饴糖。
不过她没有第一次吃时那般欣喜,她还是爱吃的,拿出一块放在口中将它含化,才会去取另一个。
“甜不甜?”
黛争干脆地回应,“是甜的。”
心里却在想之前他也曾给她过饴糖,第一次她当回事了,第二次便没觉得有多甜蜜。
不过她需要更多的饴糖,不会再被几块饴糖哄到就全数托付,
毕竟她找到了他的软肋,她要用它变成一根深入肉中的刺。
“黛争。”
他看着她浅笑,突然之间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捏着下巴左右她的侧脸,又俯下身亲亲她的耳边,“今日我命人打了一些耳饰,到时候你可以挑一挑,选自己喜欢的带上。”
黛争想到那会就来气,她忍了又忍,说道:“我不能带女子的样式。”
“无妨,只带给我看就好。”他捏了捏她另一边完好的耳垂,有所感叹道:“不是你生气了,我还想再给你打一个。”
又发疯!
黛争挥开他的手,“早知道我就该直接发火,你要喜欢这些,为何要在我耳朵上折腾,你自己弄一个去吧!”
--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