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好,凭什么——因为他是贵人,而我是奴婢?难不成他饶了我一命,我还得谢他?还有天理吗?”
“阿争,算了吧。”罗文之夹了一口菜,只把这些事当作趣闻:“那郎君一看就是我们惹不起的人,你想讨回公道,根本不可能。”
“怎不可能了——”
“先吃饭吧。”闷头吃饭的罗掌柜终于抬起头,打断了黛争的反驳,“大过年的,吃完了出去放个鞭炮,祛祛晦气,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去了,他说的如此轻巧,像只是将饭放入口中般。
黛争并不想就此翻页。
她现在卖身契也没有了,周府的主人也不见了,她哪里还能脱籍?
难道要她顶着这个卑贱的身份过一辈子。
怎的就没人支持她的想法呢。
但毕竟这几日还是被罗家收养,她还有些钱,就按照客栈的价格一并还清,也不落得一个吃别人嘴软的闲话。
可老天爷就不让她安生,吃饭吃到一半,就听见自前门传来的吼声。
“黛争甫!黛争甫!你给我滚出来!”
是姑父姑母的声音。
更头疼的要来了。
罗氏二人打开前门,没成想黛母指着罗掌柜骂:“强抢民女啦!哎哟!没天理哟!”
“你个小浪蹄子!天天跟不同的男人勾三搭四的,骚的没边了!”她又指着背后的黛争辱骂,“你不知道你把你弟弟害得多惨,害人精!丧门星!”
姑父姑母对黛争简直比他们拉来的那头老牛都不如,轻则羞辱,重则藤条伺候,她还没被卖去周府的时候总是一身伤,现在看到他们也心里打怵。
“这位娘子,你为何这么说!”罗文之也是读书人,这些污言碎语,他定是听不下去,“我与阿争清清白白,明明是你们将人扮成郎君卖入周府,还有脸皮说起别人?”
“这是我家家事,你们管得着吗?难不成你要买下这妮子?十二两,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十二两?你也太黑心了吧!”
汝城地处偏远,一个奴婢至多十两,这俩泼皮就是漫天要价!
“给不起银子还想要人?还是说你们想闹到官老爷那里去?”
“别为难旁人,人家之后还要做生意。”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黛争觉得自己像是菜市上的肉一样被讨价还价,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赶忙开口道:“姑母,我这就跟你走。”
黛争冲罗氏父子点点头,手被黛父钳制着,上了黛家的牛车,颠簸着上路了。
她走之前在桌上留了钱,总之不会多欠他们的,只是之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黛家就算儿子中了举,在他的大肆挥霍下,家里也不留多少钱,一家人就挤在汝城郊外的村庄里,总共也没有一个时辰的脚程,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黛争看到黛策躺在塌上,半死不活地哼唧着,右袖子空荡荡的,她想起她口袋里的那个银镯子,不由得生寒。
不过,他一点都不同情黛策,成天吆五喝六不学无术,仗着周府的三分脸面欺男霸女,死不足惜的东西,真是让他捡回一条狗命了。
黛策见了她像是比见了阎王还激动,灰败的脸上回光返照似的指着他嚎叫,“是她!她、她跟那个男人!都是她害的!阿娘,孩儿好怕!”
黛策那日和周府的郎君从山上逃了许久才狼狈归府,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二人想着赶紧收拾行李逃跑,不料那人竟然登门造访,把他们五花大绑,周郎被带走了,而黛策直接被砍了手,说是要取他小时候就带着的镯子。
哪是取镯子,不是要了他读书人的命吗!
最后他被那人的部下像扔掉一块烂肉一般甩在后门自求多福,最终他还是被乞丐发现的。
命最终是保住了,可之后就是个妥妥的残废,别说科举了,他拿笔都不得。
“我的苦命的孩儿啊!都怪这个丧门星,克死自己的母亲不说,还想再克我们家!”黛母抱着挣扎着的黛策安慰,“她是跟那男人是同伙,嫉妒策儿,呵,可惜那男人也瞧不上这蹄子,玩玩罢了。”
她的话字字刺痛黛争的心,黛争气血翻涌,“你别血口喷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以为你儿的举人是他自己考的吗?是我考的!”
“呸!你离了那男人是不是真的已经疯了,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黛策怎会承认,只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你在周府当奴婢,我在书院学习,你能考?你能个屁!”
“是啊!黛策,我当着奴婢都比你上着真金白银砸下来的书院强,你敢发誓吗?”
“够了!”不知道是不是黛母参透了什么,“反正策儿的手已经这样了,都是你给害的!”
从她躲闪的表情中,黛争好似也猜出了什么,她从小就聪慧,对知识掌握的总比黛策要快,姑母也不是不知道,知识装作不知道罢了,替考之事,说不定和她也脱不了关系。
可又听到黛母说:“策儿也不小了,身边没个可心的人,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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