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
储钦白抱着人,笑了笑,“那倒不一定, 毕竟我也没哄过别的人。”
周声稍稍退开, 眼角还有一抹红,接着问:“拍戏的时候也没有?”
储钦白微微低头, 看着周声, “知不知道在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储钦白不接纯情爱戏的。”储钦白说着拂了拂周声额前的头发, “但对手要是你, 本色出演的金奖我说不定可以去试试。”
周声抬眼评价:“没正形。”
储钦白:“那周总愿意把我藏在你家里吗?偷偷藏着知名电影演员, 被人知道,那可是要上大新闻的。”
周声想了想,“在卧室里给你装个衣柜?”
“偷情啊?”储钦白煞有介事摸了摸脸,“你老公回来要是看见,自惭形秽怎么办?”
周声:“……那就不管他。”
储钦白啧了声,把人搂过来,“没看出来,周先生玩儿挺花,胆子也不小啊?”
把人冲击了一遭,又负责把人从情绪里带出来。
储钦白见捂着眼露了笑的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深知周声不是会被轻易击垮的人。
可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小半生牵挂,所有亲朋旧友,都留在了旧历长河里。自己是否留得住人,周声愿不愿意承认接受,在两分钟之前都还是未知。
好在周声原就是个不善用谎言欺瞒的人。
他之所以瞒,是负重太多,而真相又太过虚幻,当虚幻泡影一旦戳破,他是个比谁都坦然和坚定的人。
半个小时后,周声坐在园子池塘拱桥的石阶上,底下垫着的,是储钦白上了五位数的外套。
黄昏还留着最后一点色彩,足够他仔仔细细看清手里的照片。
除了自己幼年和小舅舅那一张。
储钦白还带回了些别的。
那是位小女孩儿的成长印记。
除了照片,都是一些相关资料。
从扎着羊角辫,穿着小洋裙子的小姑娘,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女大学生。她的爱人是她的大学校友,很英俊的一位男士,毕业后,都留校任职了老师。
25岁,小姑娘生了自己的孩子,是个脸圆圆的大胖小子。
她一生只得了这一个孩子,但是家庭幸福美满。
四十岁,当上了学校年级主任,职业生涯都奉献给了国家的教育事业,发表国内外论文书刊若干,教出的学生在各行各业都对这位恩师满怀敬仰之情。
传道受业解惑,不比哪位男儿差。
到了年纪后顺利退休,花白着头发,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
过世的时候,是个艳阳天的下午,坐在躺椅上,面容精致安详。膝上抱着一只雪白的名叫淘淘的博美宠物犬,是她这一生,对已然模糊的家人最后的怀念。
周声拿着照片静坐,很久没动。
远处储钦白说到做到,当天傍晚就让人搬来了部分行李。
不少人进进出出正忙碌着。
陈灯灯拿着物品清单,找到站在柱子旁的储钦白:“储哥,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储钦白把单子拿过来。
陈灯灯一直往拱桥那边看,问:“周先生怎么了?我看他坐在那儿好半天了。”
“没事。”储钦白抬头跟着扫过去一眼,“先让他自己待会儿。”
陈灯灯点点头,嗯了声。
储钦白看完了单子,递回去,说:“没什么问题了。另外你找几个负责洒扫的,以后专门进这里面工作,记得拟一份保密协议。这边安保比东湖要好,厨房主要还是张嫂负责,周声很喜欢她做的菜,管家我找西苑那边要了,是秦家用过的老人,靠得住,人明天过来,你叫人对接一下。”
“储、储哥。”连外祖家的人都调过来,陈灯灯听得多少有点忐忑,“你这都安排完全了,准备这么急,不会是有大事要发生吧?”
储钦白淡淡扫过去,“你觉得能有什么大事?”
陈灯灯大着胆子试探:“周先生要离婚?”
储钦白盯着她不说话。
陈灯灯心里直发毛,嘀咕:“这也不怪我胡说嘛,送园子记周先生名下,保姆司机还给一次性安排完全。”这很像是爱过后的离婚补偿,还是还很大方那种。
虽然周先生压根不像是会要的人。
储钦白又低头签完平板上的电子邮件,随手递给助理,然后说:“你要是闲得没事做,就帮忙去搬行李。”
陈灯灯手忙脚乱接好东西,无辜,“我只是个弱小可怜的助理而已,我哪儿搬得动啊。”
只要不是离婚分居,就是好事。
陈灯灯再去看周先生。
拱桥那边没有人靠近,他独自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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