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很快就看见了事实。
他最先看见的就是储钦白。
靠坐着车头, 在舞厅门口灯光的映照下,像个真的刚从里面厮混出来的家伙。
重点就在他跟前站着的人。
那人背对着这边,和储钦白靠得很近,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种旁若无人, 好似周边忙碌的人都成了摆设, 他们是自成一方空间的,放在这个民国场景前尤为契合。
陆铭最初都以为还拍着呢。
拍的是一出豪门阔少夜混歌舞厅,路遇民国贵公子,当街耍流氓。
直到那个背对着这边的人微微侧头,让陆铭看清了侧脸。
看清的那一瞬间,他愣怔了四五秒,缓缓骂了声:“见鬼。”
这俩人没事靠那么近干什么?
更绝的还在后边。
原本以为来找事的周声,突然伸手在储钦白的头发上摸了两把,揉了揉。
储钦白不仅不反抗,似乎还笑了一声。
陆铭三观当场炸裂。
恍惚问:“周声是摸了姓储的头,对吧?”
陈灯灯也看见了。
无所谓道:“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陆铭说出口才意识到声音有点大,又把声音压下去,“男人的脑袋能随便给人摸吗???而且那是储钦白,你见过储钦白随便让他碰他?又不是在拍戏!”
陈灯灯无语:“可是他们结婚了诶。”
都是能合法睡在一起的关系了,摸两下头发怎么了?
陆铭:“……”
这种被一口血憋死的滋味他算是体会到了。
身后的工作人员一直安静等待,由于等待的时间有点久了,没忍住小声问:“老板,这些吃的该怎么放?”
陈灯灯已经懒得和陆铭说了。
直接道:“你们跟我过来吧。”
事实上陆铭还真误会了。
周声还真不是在摸储钦白的头。
刚刚剧组的发型师趁着休息,应该是想给储钦白整理。
犹豫了很久没过来,大概是以为他们在谈正事。最后急匆匆过来把一瓶定型喷雾塞周声手里,都没给周声说话的机会,快速道:“周总你帮着弄一下吧,不用多复杂,稍微把前面的头发抓一下就可以了。”
然后人就跑了。
周声拿着瓶子,久久沉默。
“我把人叫回来。”周声转身要走。
储钦白扯住他,随意道:“你弄吧,不是自诩伪装技术很好,抓个头发而已,随便弄。”
周声看了一圈,见造型师已经忙其他的演员去了。
他没办法,拿着东西临时赶鸭子上架。
“你发质还挺硬的。”周声捻了他额前两缕头发在指尖说。
常征这个角色在后期要求头发不能剪短,摸起来比视觉上更刺手一些。
储钦白看了一眼他的头顶,说:“是,比你头发要硬。”
周声想起自己刚在医院醒来时那一头头发。
用惨不忍睹不足以形容。
但他本身的头发并不算差,浓黑也不干枯,现在他会定时修剪,倒没有特别注意发质软硬问题。
周声往他头上喷了两下喷雾。
随手替他抓了抓。
储钦白配合地微微低头,周声指尖穿过发梢时,说了一句:“这动作让我想到了周淘淘。”
“周淘淘?”
“是啊,小时候家里养过的狗,我经常给它梳毛。”
储钦白起身,嘴角一扯。
“不想帮忙用得着骂我是狗?”
周声认真否认:“不啊,淘淘很听话的。”
储钦白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周声笑:“逗你的。淘淘是只博美,你可没有它可爱。”周声继续在他的头发上拂了拂,“而且,它是个姑娘,跟你搭不上一点边。”
那只博美是一位德国夫人送给母亲的。
一直在家里养到三岁。
父亲去世那一年,周家正是一片混乱的时候。
为避祸,他被母亲连夜送上前往国外的轮船。那只博美则送给了一位堂姐刚不满四岁的小女儿,随着另一艘船跟着其余家人南下,周家自此离散。
画面里母亲穿着旗袍站在码头遥遥相送。
周声很多年不敢回忆那个画面。
他曾说,乱世里走散的不止小舅舅一个。
母亲去世在他回国的前半年,最后一封信里辗转告诉他,堂姐的小女儿丢了。
不是没了,不是病了,是丢了。
周声接手周家后,也曾和顺子去过乡下,只有一只犬的小坟堆。
老仆老泪纵横,说:“小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这只犬了,船临时靠岸的时候,不知道她是自己跑出去的还是被人给抱走了。”
堂姐夫家蒙难,她精神一度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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