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惜顏在一阵沉默中向他告别,因为这人怕是一时半会是冷静不下来的。
还记得露露毫无生命气息地倒在路边时,他的眼底一片荒芜,望不到边,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他最深爱的女人的遗体也不愿意看清,更别提触碰了。
他整整疯了一个月。
想起那段日子薑惜顏脸上勉强维持着平静,但眼底已经是波涛暗涌了。
真是该死!
脚下的步伐又重又沉,原本打算先离开这宴会的,却在一个转弯处却碰上她这一辈子最不想遇见的人之一。
林天云定定地立在原地,神色恍惚地看着她的容貌,像……实在太像了。
儘管十多年未曾见过面,林天云还是敢肯定眼前这女子是他和薑笙的孩子。
薑惜顏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看着他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其实说实在话,她没有特别像俩人其中一人,只是完美地融合了两者,不同的人看了都有不同地感觉,有人说像母方,也有人说像父方。
这可真是让人……不喜。
林天云身后的保镖乾咳了一声,「市长。」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让原本还有几分怀念的情感也消失无踪。
「一点礼数都不懂吗?不会叫人?」
就算十几年未曾见过又如何,名义上她还是自己的女儿,林天云下意识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出来。
却忘了,感情这东西可是相当现实残忍的。
薑惜顏冷笑一声,「这位先生,请问我认识你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瞬间都绷紧了神经。
实在是太过大胆,居然对一个堂堂的市长如此说话。
「你!」林天云怒不可竭,她的性子就跟她母亲一样,那种带着刺的骄傲实在让他生厌!
起初是真心喜爱她的,那优雅的仪态还有精明的性子,在陪伴还处于打拼阶段的他可是有很大的面子和助力,可长此以往下来却变成了厌恶。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实在太骄傲了,不像琳曼一样学着会依赖他或试着对他服软,不管何时她的头颅始终高高扬着,面对她时一直让他有着低人一等的感觉。
愤怒的他直接脱口而出:「薑家怎么会教出你当一个第三者呢?你就跟你母亲一样犯贱!」
薑惜顏顿时面覆冰霜,辱她可以,但唯独不能侮辱母亲!尤其是眼前这男人,更是一点也不配!
「谁叫我曾有过一个让第三者登堂入室,逼死发妻的父亲!」薑惜顏紧攥起拳头,双目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赤血地看着他,「要说无耻,还不及你万分之一!被权势迷花了眼而捨弃了陪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女人,任由小三登堂入室虎假虎威,逼死了自己的妻子,直到死连滴眼泪也不曾流过!你这人枉为成人,哪怕是条狗,也懂得感恩!」
「啪!」
林天云气坏了,挥手搧了她一个耳光。
薑惜顏的脸因为受力而偏向一边,黑色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旁,遮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在这一瞬间长廊静謐的可怕,就连一旁掛在墙上的时鐘的走动声听得一清二楚起来。
「既然薑家没有教会好你规矩,我就替他们好好管管你!」
好一会儿后薑惜顏站直身子,白皙的脸颊一边有着鲜红的掌印,她嘴角微扬,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确,我刚才说话的确是太过无理了。」
她弯腰鞠躬,神情冷淡嘴角凉薄。
「晚辈受教了,林市长。」
咽喉彷彿被什么卡住了,林天云动了动唇,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有件事情,你得清楚。」
她嘲笑的看了他一眼,「薑家如何,还不由得你说三道四!你不配,也没资格!」
杜子祺和林汐一同来到了宴会,林汐此时已经明显有着怀孕的样子身形了,儘管穿着宽松的衣裙还是掩饰不住。
一群太太们笑着迎了上去,嘴里不断地说着福气的话,听着林汐娇笑连连,可一旁的杜子祺却显得心不在焉。
林汐心底一沉,拉了拉他的袖子扬起幸福又甜美的微笑看着他问道:「老公,你觉得呢?」
杜子祺微微拧起眉头,她们刚才在说什么他根本一点也没听进去。
「你觉得宝宝要叫什么呢?」林汐脸色不变,不经意地提醒着他。
「……是个女孩不是吗?」杜子祺眼底神色有些复杂,「大名就交给岳父吧,小名……就叫珍惜。」
嘴里蔓延着血腥味,林汐眼底划过一抹狠色。
「珍惜?这小名挺好的。」一旁的一为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来会是个受尽宠爱的小公主呢。」
「有林市长这个外公可不是公主吗……。」
林汐脑中一阵昏沉,此时的她什么也听不进去,想发洩、想怒吼、想拒绝,那该死的珍惜凭什么配得上她的孩子!这是诅咒!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