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赢天青眨眨眼看着她,脸上只差明写着“你是要给那死小子打掩护?”“老子就静静听你编”。
“真的是我自己的意思。”
赢青玥哭笑不得的解释:“当初陛下救我,因我受着伤,又顾忌先帝爪牙四处抓人,所以一直没有声张。之后我亲眼看着他怎样步步为营为咱们赢家报仇,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倒是觉得先前十来年都是懵懂的,还不如那几个月将世事看的清晰。”
元修做一切都没避着她,哪怕她当时往外多说一句话,他图谋皇位夺取皇权的大计都要失败。只是赢青玥与元修有着相同的目的,非但不会坏他的事,还能偶尔给他出谋划策,以一个斥候暗探的角度提出许多代价更小的可行方案。
陛下一朝登基,方肃清朝堂就想过还她身份,无论她想当公主还是继承镇北军的家业都随她选。可她那时大仇得报万念俱灰,唯一一点儿念想,是她家少爷可以平安脱险,改头换面回到京城。
赢家的庄子已经毁了,联系少爷的法子更是没有。赢青玥思来想去,还有哪儿比陛下身边更容易得到消息呢?
她犹豫了一瞬,笑意淡了两分轻声道:“还有就是,这世上能和我一样念着少爷的,恐怕也就是陛下吧。我看着一次次陛下深夜惊醒,抚着你送他的那枚剑?????穗度过一个个长夜,才能觉得少爷是存在的。就算你真的不在了,甚至我都不在了,还有陛下会一辈子忘不了你。”
“……他就是傻。”
赢天青撇过脸,眼前却拂不去那人瘦削病弱的身影。
“就算他与我感情深,也不能记一辈子吧。他总得娶妻生子,总有新人替旧人的。”
这不是反话,而是真心期盼。此生过往已经无法挽回,但元修不止是她的少年玩伴,还是个人,是一国之君。
——他也将是别人的夫君,会有自己的孩子。如花美眷妻贤子孝,总有抚平曾经失落伤痛的一日。
“说到这个。”赢青玥眼神闪烁,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一手捂在赢天青耳旁,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是真的说过这辈子不娶妻。”
赢天青:!!!
赢小将军瞳孔地震:他不是真的断袖之癖吧!这不可能啊!
赢青玥连忙摇头,凑上前继续小声道:“陛下说他小时候被明帝和先帝害了,这辈子生不了孩子。又说他早些年看了太多宫中妃嫔争风吃醋互相拉踩的事儿,实在觉得无趣。总之等他年纪大点儿就从宗室里挑几个伶俐的孩子过继,就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所以他,不行?!
赢天青是真的惊了。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当初两人一起逛青楼,元修果然也和她一样没战斗到最后,而是找机会溜了吧?
“咳咳。”赢青玥正了正脸色别扭道:“我就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你可别乱说,也别乱想!”
“行行行,我懂我懂!”赢天青疯狂点头。哪个男人都不允许被人说不行,尤其他是真的不行的时候!元修不会因为她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杀她,但说他不行是一定会被砍头的!什么交情都没用!
……
轻轻合上阁楼的窗户缝,元修握拳压在唇边,压下喉中痛痒。嘴角却不知不觉牵起,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那个傻样儿……又听了什么奇怪的传闻,眼珠子都瞪圆了。
真的太像了,像到他有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余招娣就是他朝思暮想之人,不然阿碧为何对她如此维护,想来他们还在赢家时,就是如此相处的吧。
他查了余招娣的背景。不是一次,而是许多次,拿着画像找到余家村,询问她的亲朋邻舍。他怀疑过这是谁的阴谋。他甚至想过,会不会那人还有流落民间的姐妹,他也可以当做自己的姊妹一样照料。
可余招娣并不是突兀出现。她十七年的人生轨迹清清楚楚,除了一句巧合一句天意,他找不到任何破绽。
所以,是天意啊。
元修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些,轻吸一口气,却不防一丝灰尘腾起,将他呛的猛烈咳了起来。
喉中原本蠢蠢欲动的血腥和裂口立刻鼓噪,连带着要将肺也一块儿扯出来。元修习以为常的摁着腹部缓缓蹲下,丝帕上晕染猩红的花瓣,连成一团诡异的花。
无妨。他无声的告诉自己。无妨。
咳嗽呛出了眼泪,被他碾碎在指尖。元修强忍着再看一眼的想法,轻手轻脚的下了阁楼。
太像了。他感慨。若不是他从来都知道赢天青是个男儿身,他这会儿就已经信了。开开心心与他相认,哪怕他不承认也无所谓。只要他想,总能给他找无数个开脱的理由。
可赢天青,他爷爷的,他是个男人!
拳头猛地砸在扶手上,吓了提心吊胆候在一旁的小福子一跳。元修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唯有心中苦涩痛楚层层叠叠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赢天青,他是个爷们啊。黑黑瘦瘦的小将军习得一手好刀法,更擅长拍砖敲闷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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