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钢笔,懒散地靠在椅背,眉眼低垂。
“好。”他笑,“但我打视频不是因为热搜。”
喔,工作太闲了。
“想你了。”他说的流畅自然,双眼皮褶皱长而深,尾端向上勾起,透着一股子风流。
千吟捧着水杯咳了好几下,双颊隐约浮现火烧云。
她手忙脚乱抽餐巾纸擦水渍,而屏幕里的男人稳如老狗,目光毫不遮掩地黏着她。
“一天而已,”千吟端坐好,双手乖巧地平放在大腿上,模范三好学生的样子,“我我能理解,漂泊在外都是思家的。”
“不是思家是思你。”他纠正,“我思念破砖破瓦干嘛。”
几千万的别墅被你说?????得一文不值。
纪时述又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无声的对视最难捱。
千吟望进他黑曜的眼,恍若落入月亮湾,心都宁静。
浅匀的呼吸声和轻微电流交织,扩大再扩大。
纪时述忽然有个念头,要不就定现在的飞机票回去吧。
千吟那边似乎有人来,女孩目光向外,抻长了脖子。
他靠近了屏幕。
她注意力全在外面,不曾发觉。
男人隔着屏幕,眷恋地落下一吻。
纪时述听到办公室外经纪人叫他,而千吟也拉开凳子朝房间外走去。
远隔重洋的吻,山海会寄去思念。
等千吟回来捞起手机,她发现自己的词条被别的压过。
是关于他。
纪时述在十分钟前发了一条微博,寥寥几字。
@纪时述v:无条件相信@千吟v
底下有cp粉欢呼,也有黑子无差别攻击。
她握着手机,有一股热烈汹涌的力量透过冰冷的金属传递过来。
无条件相信。
千吟停留在界面上,念了好几遍,嘴角甜蜜地弯上去。
她低头,亲了亲屏幕。
好像他就在身边。
—
千吟回到gm总部。
老头忙得屁股着火,喝茶教训她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千吟走进办公室,熟稔地脱掉毛呢大衣挂在架子上,两指屈起敲了敲桌。
“开发布会吧。”
老头从百忙中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神迷茫。
“我亲自发声明,”她说,“你准备好律师函,告死苏折柳就行。”
发布会在纪时述回国的当晚召开,他下了飞机,雾蓝色毛衣搭双排扣风衣,走到哪里都是一道养眼的风景。
同时,发布会现场。
千吟一个人坐在话筒中央,台下是不断亮烁的闪光灯。
苏折柳抱手,冷漠地瞧着她。
垂死挣扎。
苏折柳势在必得地翘起腿。
身旁传来响动,台上的千吟朝着她的方向目光一凝。
苏折柳扭头。
看清来人的一刻,她瞠目,不妙感加重。
纪时述弯着腰坐到她身边,没有温度地冲她笑了笑。
记者们纷纷交头接耳,目光探究地落在男人身上,他不为所动,只平静地瞧着台上之人。
“你,你为什么会来。”苏折柳牙关发抖,强装镇定地嘲笑,“来替她做证人吗,没用的凭你一面之词。”
“嗯,我知道,所以她不让我插手。”男人恹懒地应,食指抵着太阳穴,“我来就是给她加油助威的。”
无形的压迫袭来,苏折柳不安地捶着胸,仿佛她才是被审判的罪人,而千吟和纪时述,一个比一个淡定。
舆论一边倒,怎么可能力挽狂澜,除非…除非……
千吟并没有苏折柳担心的东西,被她霸凌过的受害者的指证。
她没做过,就完全不用心虚,发布会自然无所顾忌地开,一个不够就两个。
对于记者提出的刁钻问题她应答如流,从容不迫。
苏折柳绞着的手指慢慢放松,“我以为有什么关键证据,不过死鸭子嘴硬……”
打脸虽迟但到。
“你好。”
门外站着一个微胖穿素裙的姑娘,背着挎包,她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脸上潮红未褪。
千吟没见过她,但总觉得眼熟,发布会也并没有邀请这位姑娘来,大家都面面相觑。
“我叫虞郑云,是一中和千吟同届的校友。”女孩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望着台上人,仿若久别重逢的宿命论,只一眼,鼻头发酸。
榕树叶子厚密层叠,她是乍见惊艳的天光,如日之恒,叫我不敢忘。
这回,换我来做你的盖世英雄。
虞郑云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她深吸气,摊开手心,摊开晦涩幽暗的曾经,直面梦魇的回忆。
“同时我也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之一,天理昭彰,绝不容恶人躲于荫蔽。”所有的摄像头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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