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理由都不对。”
“他下手太重我会说他,但是,他没打错。”单薄的身姿立在那里,目光如炬,“他为我撑腰,我也会为他撑腰。”
纪父纪母对视,纪誉也朝她投来诧异的眼光。
纪老爷子拧起眉。
千吟站在一众长辈面前,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她努力平复着心跳,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现在都21世纪了,还兴棍棒家教的说法吗,也就是纪时述他脾气好一声不吭,换作我必是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林姒蓉嚯地起身:“千吟!”
“蔡姨啊,来来来给亲家倒茶。”钟菡扮演和事佬,“我觉得吟吟说的对啊,咱老爷子就是对时述要求太高,我们又不是演大宅门,还兴什么家法伺候的吗。”
千吟小声嘟哝:“我看他就是对时述有偏见。”
“嘿——我对那小子有偏见?”纪老爷子敲拐杖,“高中以前他有多混多野,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作弄这个捉弄那个的,宁安长街他得称王,我再不管着他点,未来老婆都讨不到。”
千吟抠手,小声道:“这不也讨到了嘛。”
“罢了,是我不对。”纪老爷子叹气,嘱咐管家去寻膏药给纪时述敷上,“长大了成家了我也管不着咯。”
“是啊,”钟菡眼尾狭长地瞅着千吟笑,“得让老婆管了,这不,那小子还让他老婆下来替他喊委屈。”
千吟下意识地否认:“我自己来的,他是我男人,您打他我当然心疼了。”
那仨长辈都哈哈笑,笑得千吟有些脸红。
“不留下来吃饭吗?”纪誉看她羞愧得想溜。
“不了不了,我跟别人约好聚会。”
“我开车送你吧,你腿脚不方便。”
那我的谎言岂不是一戳就破?千吟又转变口风:“我去迟音家坐坐,很近的,不麻烦哥哥了。”
“…好吧。”
千吟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纪父望着女孩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底跟他做了多年的夫妻,钟菡猜出了丈夫的疑问。
纪老爷子也扭头问林姒蓉:“吟吟对时述是蛮上心。”
林姒蓉望了一眼静悄悄的二楼。
“有些感情适合埋在岁月里,旁人都无法插手,只能让他们自己戳破。”她道,“吟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起初我也以为她对时述并不感冒,她隐藏得很好,那嘴巴又硬的跟煮熟的鸭子一样,她年纪小没谈过恋爱,你知道,恋爱这种东西我们当家长的也教不了。”
“她对待感情认真,陷进去了就很难抽身,注定喜欢得长久,若是深情被负也注定遍体鳞伤。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像小刺猬一样层层包裹住自己的真心,期待着对方的回信能让她毫无保留地交付。”
林姒蓉斟上茶盖。
“我想小刺猬大抵是收到了回信,慢慢卸下了盔甲。”
钟菡道:“网络上一个热词,叫什么,双向奔赴?”
纪父思维仍游离在外,慢半拍问:“你的意思,吟吟和时述……”
“互相喜欢。”钟菡面露愠色地嗔了他一嘴,“我说你当爹的也太迟钝了吧,儿子喜欢人那老久一点都看不出来?”
“多久?”
“少说,高中打底。”钟菡炫耀似的说,“去我那柜子里看看,都是证据呢。”
纪父半信半疑。
“还得靠那俩孩子自己坦白心意,我们知道有什么用。”钟菡惆怅地支着头,又忍不住数落纪父,“我说时述是不是跟你这个爹学的,你当年和我在一起也费了老鼻子劲。”
纪父摸摸胡茬。
“那当初我们递婚约千吟是什么态度?”纪老爷子问。
林姒蓉怔愣,才缓慢地扬起一个笑。
“自然是愿意的。”
那年冬,雪下得不停。
林姒蓉捏着一张婚约,从楼梯拾阶而上。
千吟坐在鹅绒床垫上,披着发,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她听到纸张翻动的声响,背对着林姒蓉没什么起伏地问:“纪誉吗。”
林姒蓉默了许久,再出声嗓音像是被烟熏燎过的干哑,“不是,是……”
“纪时述。”
房间里的沙漏翻了个倒,开始新一轮的计数,茫茫天地,千吟看见一只灰黑色的小鸟停在她的阳台,它的羽翎好漂亮,簌簌地抖落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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