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的夕阳斜斜地照映在他的刘海。
林茉不敢和他靠得太近,她矜持地抿嘴而笑。
千吟支着头,“怪不得你要带在笔盒里呢,在一起了吗?”
“没有。”她轻声,“我们不会在一起的,他有喜欢的人。”
相片里锁住的笑容永远也不会淡去,林茉摩挲着另一半的他,“起码我们拍过合照,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一年,两年,我的大脑会渐渐遗忘掉他的长相,从此归还人海。但是,能和喜欢的人拍一张照片,也算留个念想,十年,二十年,青春的灵魂垂垂老矣,但它会告诉我在过去的青涩岁月里我曾经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注定没有结局的话,定格的回忆何尝不算一种落幕。”她说,“就当我自作多情,起码在这张相片里只有我和他,就当,我的暗恋得到回音。”
早自习的铃声打响。
千吟看着女孩将照片放进笔盒,喉咙苦涩地发紧。
“吟吟你呢,有没有想一起合照的人?”
有的。
几乎是不作反应的,她的神经系统便自动匹配出了他。
教室门口熙熙攘攘,大多数学生火急火燎,踩着上课铃声奔进教室。
他向来沉稳淡定,在人群中拔高,于是显得格外突出。
她注意到好多女生都悄悄地往门口飘去视线。
纪时述单肩背包,嘴里咬着吐司,不疾不徐地走进来。
千吟沉默地落眼。
“咚咚——”她吓了一跳,紧接着抬起头。
纪时述两指屈起,敲了敲她的桌面,因为嘴里咬着面包还含糊不清地说道:“早上为什么不等我去上学?”
他本就扎眼,好多人都八卦地投来目光。
“你起太晚了。”她说。
少年玩味地挑眉:“因为谁啊。”
好吧,她理亏,恰好这时班主任走进来,纪时述瞟了一眼提腿走向自己的位子。
“等等,”千吟忽然叫住他,“晚上放学你在操场等我一下。”
“嗯。”他闷着声。
千吟向同学借来了相机,傍晚的操场稀稀落落亮起了路灯,她坐在长凳上,紧张又害怕。
黄白的光倾倒在女孩脚边,花斑野猫轻快地跑到路灯下,伸了个懒腰再悄无声息地溜远。千吟举起相机对着篮球场上的几个男生,她想先试试怎么拍。
逐渐对焦的镜头,是意气风发的篮球少年,她指尖按着快门。
世界是寂静的,只有眼前的景象在运动。
按下快门的前一秒,那人歪着头入镜,遮盖住了球场上的少年们。
千吟猛地一嚇,跌跌撞撞才把相机拿稳。
纪时述扫了一眼球场,不满地嘀咕:“他们有什么好拍?????的。”
“我随便拍拍。”千吟将相机收在背后。
“找我来干嘛。”他撕开橘子味棒棒糖的包装纸。
她支支吾吾,“就是…就是…找你来赏月!”
剥包装纸的手一顿,他不解地皱着眼睛。
“好吧。”少年大喇喇坐在她身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愁云惨淡,乌云蔽月。
纪时述仰得脖子都酸了,呵笑:“赏月?”
千吟慢吞吞地掏出相机,开始组织语言:“你说我们也认识那么久了,爹爹我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现在你长大成人,爹爹我只有一个心愿……”
“咔嚓”,是他把棒棒糖咬碎的声音。
千吟鼓起勇气:“那就是拍一张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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