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一触即离。
“你还有一颗心。”
“只要你还会孤独、痛苦,即使与灵魂之间的距离再遥远,你的心灵也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人们常对与自己相似、和自己有共同弱点的人吐露心迹,也许并不是为了改正,而是希望得到鼓励和怜悯。正如同黑之十二号再对人情世故迟钝也不至于彻底与感性绝缘,他所追逐的也不是薄薄贴在外表的友善情绪,是连他自己也不太理解的感觉,某种来自同类的回应。
只此一瞬,千头万绪。
好像混乱的世界下了一场宁静的雪。
“如果我快乐、幸福呢?”
“那不是更好吗?”
黑之十二号几度张口,他的声线是那样低,几乎不可能从他这样的身体里迸发。但他表情却自然得就像是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福尔蒂,帮我。”
他几乎是把自己贫瘠又空白的心掏出来给福尔蒂看。
“我想要真正的活着。”他低声道。
“……”无法回答。
如同看见另一个自己选择了崭新的命运,福尔蒂为此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与动摇。从未有过的感情让他的心脏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像要蹦出身体外来。
他从窗台跳下,缓步行至人造人身前,距离很近,却也没有靠得很近,可在风中飘荡的发梢与衣角会给人一种他们如此贴近的错觉。
微妙的距离中,黑之十二号被笼在阴影下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由得将视线下移,移向被风吹起的发梢。
少年的头发是白的,白到像一捧雪花,宽松的衬衫是白的,柔软的把他裹在里面,敞开的领口露出的大片肌肤也是白的,白到透明,仿佛能清晰看到他那发白的骨骼。
最后和那双瞳色浅浅的眼睛对视了,没有笑意却盈盈的,专注又温顺。非常无害的眼神,那目光让黑之十二号心中涌起了期待的浪潮。
“我原本打算今晚和你道别的,”福尔蒂自上而下凝视着人造人,银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傲慢的话语却从柔软的双唇吐出。
“这里的一切庸俗而无聊,根本不值得我去浪费时间。”
话落,福尔蒂能感觉到杀意瞬间锁定了他的喉咙,从相遇开始,人造人几乎停摆的警戒意识在冷酷中重燃。
血液从脸颊褪去,留下一张僵硬又苍白的面孔。
庸俗?无聊?
这就是所谓同类对他的评价吗?
黑之十二号对自己曾经期待过什么感到难言的痛苦与羞愤,怒火几乎要从他的双眼中倾泻而出,要将人燃烧殆尽。
明明是盛夏时节,却如同赤身裸体的站在雪地里一样,感到发自内心的寒冷。
他打了个寒颤再次去看温顺的眼,但是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银灰色的双眸如同幽深的湖泊一片平静,他的所有情绪都如同一颗小石子,投进去连水面的涟漪都没有。
冰火两重的杀戮欲望在脑中回荡,他指尖微动,异能力的红光在身上时隐时现,房间内的物品也开始染上血色。
直觉再次跳出来叫嚣着危险与死亡,而福尔蒂置若罔闻。
他缓缓说:“但是,你的心像玻璃制成的花朵一样美丽。”
“值得我对你有好感。”
声音轻的近乎耳语。
“好感?”黑之十二号呆呆地重复着。他的心神被搅乱,杀意也戛然而止,漂浮晃动的物品在坠落的惯性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哼。”
他眼神闪了闪,突然说:“所以你决定不走了?”
福尔蒂语气纯良极了,“你猜。”
因为角度的原因黑之十二号看到了没有掩饰的唇角,翘起的弧度下露出了不易发现的尖尖犬齿。
没有附加重力的拳头快速击出,发出碰撞的闷响。
“疼疼疼。”福尔蒂捂着猝不及防被击中的部位,痛呼出声:“干嘛打人啊。”
“你耍我。”黑之十二号声音平和,不带一丝感情。
不走就不走,还非要欲扬先抑一下,不打他打谁。
啊,这……
福尔蒂发现自己好像确实玩过了头,当他不再当旁观者时,总是有那么点控制不住尺度,毕竟想参与进“活动”就是要展示下存在感。
自知理亏,他迅速的道歉并且保证,“没有下次。”
想要不被继续追究总要做出点牺牲,于是他蹲下来单膝跪地支撑身体,表演痕迹越来越重,半是转移话题半是抱怨道:“可是你打人真的很疼。”
不出所料,没见识过多少人心险恶,思维还是很直接的黑之十二号被转移了话题,他不解地眉头微拧,低下头看旁边的人。
“真的?”
那一下在他看来根本都算不上攻击,他自知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出手时并没有比照自己的身体强度,而是放轻了力度。
结果还是下手重了吗?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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