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钦白缓缓开口,淡淡道:“我有不错的医生资源,哪天要是需要,您尽管张口。”
这话说得,不是不留情面了,是非常毒。
周声坐在对面,却微微勾起嘴角。
时隔很久,再次见证了这人的不能忍,有些话真是张口就直接来。
周声看着舒美丽憋红的脸。
一边喝着汤,桌子底下,脚却踢了踢对面的人的脚尖。
储钦白面无表情抬眼看着他。
周声撑着下巴,一下一下,从脚尖碰到脚踝,看他一脸无动于衷,就沿着往上踢到小腿。
餐桌上,周总看起来一派淡然,作为凌驾者,他显然无心参与周家的内部斗争。
而舒美丽在听见储钦白刚刚的话后,就后悔了。
尤其是储钦白说了那句话就不再开口也不动,脸色却越来越深,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舒美丽经不住吓,到底是开口道歉:“是我说话不转弯,我也没那个意思,就……”
这话终止于储钦白把杓子扔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管是下人还是桌上的,全都看过去。
“那什么,她……”周启淙一度怀疑这顿饭要毁了。
这时候,周声放下手,平静开口:“吃饭吧。”
其他人一脸迟疑。
周声夹了个狮子头放储钦白碗里。
撑着下颚。
“储哥,尝尝。”没什么悔改的表情。
储钦白在不少双目光的注视下,看了他两秒。
颚骨微微凸显,浅尝后凝眸评价:“味道一般。”
虽然不是好话,但除了周声,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结束后,厨房负责收拾的下人小声八卦。
“太太也是疯了吧,居然能说出那种话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什么文化,有什么好稀奇的。反倒是大少啊,天,他好淡定,要是换以前早就撕起来了。”
“今非昔比,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吧。”
“不过那位不愧是影帝级别,明明都生气成那样了,还能一秒压下来。”
“周总不声不响,还会哄人。”
“哄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是像有火无处发?”
“都是做戏啦,指不定关起门来就得吵架。”
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去。
周家新收拾出来的卧室面积很大。
周声虽然答应了周松回去上班,但是没有什么身为兄长的自觉,所以周松经周启淙授意,再次敲门来替他妈道歉的时候,周声什么感觉也没有。
上辈子他是顺子的兄长,如今在这里,只有喊他一声声哥的许朝,周声会承认这个角色。
说了句没必要,关上门。
转身就被洗了澡出来的储钦白堵了个正着。
这人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髮,抵在门板上,“谁?”
“周松。”周声看向他道:“说是也得向你道歉,要不我把人叫回来?”
“语气挺刻薄啊。”储钦白用力把人扯回来,手指缠着他腰间带子,问他:“吃饭的时候故意的?不乐意了?”
“不至于。”
一个疯女人的话而已,顶多有点厌恶。
周声说着戳了戳储钦白胸口,浅浅抬眼,露出他也有的占有欲:“既然跟我试,我看谁敢从我手里要人。”
周总前脚刚在人脚边划了地盘, 后脚就因为一个电话被叫走。
深更半夜,许朝开着车来接人。
“什么事非得现在去处理?”大晚上周启淙披着衣服到门口来送人。
许朝打开车后座,对着坐轮椅的老周总弯腰, 也没细说, 只是道:“是工人闹事的事情,那边处理不下来, 只能连夜叫周总过去看看。”
许朝一晚上被催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了。
心里再着急,也站在车门边没有催促。
两米开外的地方, 周声扯了扯肩头被储钦白披上来的大衣。
不同意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你跟着回来一趟本来就耽误了时间,助理不是说五点就得来接你。”周声说着拿起他的手腕, 示意:“你看,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储钦白看着他,“真没事?”
周声点点头,“管理局是想把上南旧区的开发全部外包, 可人开发商马阳那边一千多个工人都指着这项目, 现在是三方扯皮,没点动静才奇怪。”
储钦白脸色有些难看,“管理局想甩锅,你挂着这个官方投资人的名头, 担的可都是最有风险的事情。”
“那就不管?”周声虽是问句, 但俨然有自己的原则,“不过也就是推进困难了一些, 都有过预测。辛源为了拿下旧区绞尽脑汁, 我都能让他们一毛钱拿不到,自然也不可能让计划夭折在这一步。”
事关整个北区的发展, 每月成交额数以亿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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