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带进来的男人救了她一命。
他自己绕过她,站到了她前面。缓了缓,才对坐在沙发里的人说:“很久不见,最近好吗?”
这是一句最基本的,普通的,且有礼貌的见面问候。
至少在周声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男人,顿时露出一脸被哽住的表情。
而储钦白则审视着他,冷眸说:“原本挺好,但见着你,就很不好了。”
周声看形势,已然明了。
原本以为既然能结婚,还愿意支付高额治疗费的人,和周声关系应该还勉强可以。
目前看来,已经不是还勉强了。
应该是非常勉强。
在周声的理解里,范姐既然说并非合约婚姻,就相当于这场结合背后即便有利益牵扯,起码这个结婚的基础,是你情我愿。
就他目前了解的信息看,原主周声家庭不睦。
也没见什么朋友来找过他。
在身体情况不稳定,对世界了解不完全,且没有经济来源和生存技能的前提下,他必须从周声认识的人里寻求一个挣脱目前处境的突破口。
储钦白既然有丈夫这个身份,那就是个不二选择。
但眼下再看,这显然是个错误决定。
储钦白认出他的那一刻已然为他的到来定了性,缓缓开口:“结个婚你还真觉得能威胁得了我?”他将拿在手上的手机咚一声丢上茶几,掉头看着他,句句带着暗讽和警告:“你私底下问范姐要了多少钱,一百万?两百万?我不是她更不是你爸周声,该给的范围内我一样不缺你的。但我说没说过,别来我跟前脏眼睛?”
周声没开口。
反倒是放在茶几上,还没挂掉的手机里传出声音。
范姐:“储钦白,人没问我要钱。”
“还有,他失忆了,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呵。”储钦白扯了嘴角轻笑,“这种鬼话你都信,你小学刚毕业?”
范姐:“……”
储钦白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到周声面前。
点点头,说:“失忆了。”
又上下打量他,“穿得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好玩儿吗?”
旁边的陈灯灯从储钦白那句结个婚开始,就已经咽着唾沫往后退了。
她虽然挺怵储钦白,但其实只要工作不失误,他从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毕竟她小心翼翼工作一年,虽然被骂过不止一回,但老板从没说过要炒她鱿鱼的话。
如果她知道带进来的人,就是自家老大那个从没露过面的结婚对象。
打死她都不敢擅作主张。
这个周声绝对在他的黑名单首页。
见一面都嫌多余那种。
而且两人都站着的时候,储钦白比周声高了大半个头。
他不属于粗犷的类型,甚至是精致中又带有些野性的凌厉感。肩宽腿长,面对如今单薄寡瘦的周声,气势上完全是压倒性的。
但周声只是很平静地迎视着他。
他甚至有心情回復一句:“并不好玩。”
陈灯灯顿感敬佩。
敢接老大这句话,基本上是在找死了。
储钦白果然笑了。
他大概是觉得现在周声勇气可嘉,所以还问了一句:“行,说吧,这次究竟要什么?”
“婚姻关系内的一些合理权益罢了。”
周声很淡然,既然不能心平气和解决问题,他也总不能任人宰割。
周声看着储钦白说:“储先生,我想你既然如此不喜欢我,却又和我结了婚。那证明我的存在对你是有价值的,我猜想,你有不能离婚的理由对吗?你觉得这个理由,够威胁你吗?”
储钦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个时候陆铭及时站了起来。
他走到储钦白旁边,用手掩着嘴巴小声说:“有备而来啊。你小心一点,周启淙虽然看不上这个儿子,但人毕竟是亲生的。既然已经结婚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得罪周家。你也不想被你爸抓住把柄吧?”
陆铭说着不顾储钦白的反应。
转头就对着周声说:“嗐,不就是住在这里吗?住!这么大个房子还住不下你啊。”
“我有条件。”周声说。
这下连陆铭的脸色都跟着变了一下。
周声当做没看见。
他并不想挑衅,但他看得出来对方也不愿把事情弄得太糟。
谈判场周声经历过无数,知道关键时候占据主动就显得尤为重要。
“我需要这个房子的临时使用权,使用时间不定期,但不会超过半年。在此期间我们互不干涉,合理范围内的需求我需要被满足,比如日常所需,部分信息知情权。当然,这一切都是从我个人出发,绝对不会涉及到储先生的隐私和日常习惯。半年后我会将一切所得折现,归还至储先生的帐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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