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容在她父皇驾崩以后,哀毁之度合于礼,没有任何伤心过度的表现,但数月以来,素衣没褪下身去过。是以,原本时有yan软香娇一面的小姑娘,气度越发冷,整个人大多时候都成了冷冷清清的。
这日,一同用过午膳后,由侍nv服侍着在卧榻上躺下,她便赶封从回紫宸殿去,自要歇息。他还想多待一会儿,“我再陪妹妹一会儿。”
“我jg神倦怠得很,不时便会睡下,不消你陪。”她道,复想起什么来,“你去处置朝政罢,奏疏可批阅尽了?”
提及此,封从不觉默然,便由着她的侍nv将纱帐落下,他隔着帐子待到她入眠后,方离去。妹妹如今又要掌管g0ng务,又要帮他参谋朝务,还要时常为陛下抄经祈福,这些天因着思念陛下、身上还受了凉,着实是受累了。
他是这样一个人,x子闷,也确实闷得住,但偶然间又不想一直闷着,想寻些消遣,特别是这会儿,一想到要批阅密密麻麻又聒又噪的奏疏、就算是一直看入眠后的妹妹都好。可妹妹醒来后见他不务正业,必然会责备他,他只好离开,独自悄悄去了神机营。
他到日暮时分方回紫宸殿,见满g0ng寂然,行到御书房后,方知不妙。
封容正端坐在御案前,一袭雪se斜襟罗袍,背上披着件同样是雪se的外衫,满头乌发如在辽东时那般梳成番邦少年的样式,编成一根长及腰下的辫子拢在脑后,清冷萧疏,见他来了,抬眸望着他,面上一毫神se都无,口中一语不发。
“妹妹……”
他软着声调换了一声,她却仍旧一语不发,垂下眼,将桌案上最后一本奏疏推到一旁。
“好妹妹,我知错了。”他行到她身旁,直着腰杆便跪下了,“我一定以政务为重。”
她并没有发作,反言了句:“无妨。”
“积着的奏疏已经批阅完了,午后新送过来的一些,一并批过了。”她往下朝他伸过手去,“倒是你,慌什么,这样子若是传出去成何t统。”
他便暗暗松了口气,捏着她的手起了身,占了她的位子,将她抱到膝前,略略翻了翻妹妹的成果,御笔朱批皆仿得他的字迹,赞叹之余,不免问:“妹妹觉得这字迹,大学士们分辨得出来并非出自我手么?”
“自然分辨得出来。”
“啊?”他顿时一惊。
他的字迹清秀内敛,b她一个小姑娘的手笔还要漂亮,但筋骨颇是有力,她仅能仿其形,何况经的是大学士们的眼。
“那……”
“那有什么,”她却不慌不乱,“一个个心如琉璃的人,纵然看得出非你亲笔,并且推得出出自我手,也不会说什么。”
“也对。”他便稍稍放了心,“可被人知晓此事总归是不好的,而且也要劳妹妹受累。”
正如刚刚虽心中不爽,但并未发作,她也并没指责他什么,而是说,“你若是闷了,去散散心也好。”
妹妹越是t贴,他越是过意不去,便揽了夜里替她抄经的活计,她想拦,但最终没什么动静,只是道:“也好,你的字迹很美,书成经卷,鬼神必定也是欣慰的。”
他笑笑:“妹妹抬举我了。”
她也笑着摇摇头,“不要妄自菲薄。”
抄经时,封从移步到封容g0ng里,并劝她且去歇息。她也对他道:“你也早些回g0ng罢,懒怠时将笔搁下便好,不消勉强自己。”他应下,但一直到深夜才离开,还是被嬷嬷和侍nv们劝回去的,不然于礼也不合。
临行时,他去卧榻边看封容时,正好撞见她从梦中惊醒,忙问何故,她怔怔地望了他片时,朝他摆摆手:“没什么,你去罢。”
他不免忧心妹妹是不是果真受不住累了,便向她提起,可如何减减妹妹身上的负累,不期她成竹在x,“这好办,你取个皇后罢,将该做的事,交给给该做的人。”
“啊?”
她左臂曲起,枕在脑后、美人榻上,“如今又有颇多闲言碎语,说我一个已及笄的公主,非你亲妹,不该居于g0ng中,还僭越了掌着你的后g0ng的事务。”
他靠在她身旁,捻着她的发丝,不以为意:“管那些做什么,什么时候把他们割了舌头,也就没这些不堪的言语了。”
她却复道:“择后的条件我都帮你想好了。家世不要紧,要x情柔善,在闺中时娇纵些也无妨,根x好能调出国母气度便好。”
“妹妹!”
然而,顺着她的意思想了片刻,他若有所悟道:“妹妹便合适。”
后又莫名道:“不,妹妹不合适,妹妹更合适别的。”
她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别的,做个闲散的公主便很好。”
他既无心,她也就不提他不想谈的事了,但还是又提了一嘴:“我是真心为你考虑。三年,我不想勉强你什么。不止三年,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或是你厌倦我,或是彼时我已不在……”
他打断她的话,“妹妹别多心。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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