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瘦削退化的身体,一封封死亡通知单,他们天人永隔。
程父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支柱。他自幼接受的是一种良性教育,一路顺风顺水。
大三下学期那阵子,程之衔过得颓废又荒芜。商学院的人都想闯荡一番事业,至高无上的位置,它能赋予人的权势和地位也无与伦比。
他并没有很强烈的需求,一度曾想,要不跟着朋友一块儿进部队算了。
程父放下剪刀,停止手里正在修剪的枝叶的动作,两秒钟后,开口问他,真的想当兵吗?刀剑淋着血过日子的。
“你爱自由,不受拘束,不服管教。一时沉寂可以,想不通也很正常。慢慢想,休息一下再出发。”
程父常年拍摄纪录片,工作内容繁冗,量又大。几十年在创作影片里不断打磨,精雕细琢,早已修炼出一副遇事从容不迫的神态,向来所向披靡。
这种气场给程之衔一种稳妥有力的安心感和能量场,潜移默化里激发出他向上攀爬的决心。
每当父子俩举杯相碰,程之衔都想往上走走看。会因为李斯达、程之恬和外婆,他的人生还想搏一搏。
此后,他在生意场上千锤百炼,野蛮生长,变得越发稳健,强大、自如。
蓉城宜居,风水宜人,热闹繁景。回来陪程父渡过生命里最后这段日子,程之衔看他衰败,送他入土。
葬礼结束后,他心力交瘁。像沙漠里变旱的干树,想找寻那些渐渐流失又琢磨不透的东西。
程之衔说他需要休息,刚好张希亮奶奶住院,钟嘉诚也相继跟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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