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怒极反笑:“我又不是离家出走,你天天跑来找我的次数还少吗?”“可是除了修炼阵法的时候能待一会儿,旁时都见不到人,而且……”若水似乎有些心虚,眼珠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人,“而且夜间睡觉时,也没法去找主人,您不答应啊。”“好!好!”雁宁深吸一口气,怒瞪着他,气得直点头。“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了?”“是若水错了!”见雁宁真的动了火,若水猛地向下一跪,身板挺得笔直,大声道:“对不起,主人,是我做得不对,惹您生气。”他神情真切,仰望着面带薄怒的女子,声声清脆:“我不该监视主人,不该狡辩,更不该误会主人好色!”听了这话,雁宁表情却并未松动,反而扭过头,不阴不阳哼了一声。若水见状,急忙膝行两步,紧挨着她的身体,双手搭在她膝盖上,软下嗓音道:“主人,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马上就改,再也没有下次了。”“主人,我今日又学会了新的招式,练给你看可好?”“快到晚膳时辰了,我去买白糖芋头糕?你说过喜欢吃这个的。”“主人……”他一声比一声柔软,一声比一声无助,简直连旁人都忍不住为之唏嘘。可是雁宁却貌似铁了心要冷硬到底,任凭对方如何呼唤,全然不搭理,只板着脸,扫也不扫一眼。直等到小魔物摆出一副长跪不起的模样,她这才有了动静——却不是原谅,而是迅速站起身,瞬移回到房间,哐的一声,甩上了门。拒客之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望着紧闭的房门,若水俊俏的面孔刹那凝固,只有无尽的失落和颓唐,瞬间翻涌在心脏。片刻后,他嘴唇动了动,低低道:“主人……”这声音极细,并未传到雁宁耳中,也不会传到她耳中。因为——雁宁正枕在床上迷迷糊糊,即将陷入沉睡。白日里练剑已经累得不行,又拿小魔物撒了一顿气,此刻她身心十分畅快,睡意来得快,也酣甜得很。睡意朦胧中,她无意识呢喃道:“笨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傻兮兮白长个脑袋。”青居外的长径,若水沿着回书阁的路向前走,满脸颓丧,脑海里想的仍是要如何哄雁宁开心,求她原谅。忽然,转角处拐过来一个人,挡在他面前。永远白衣素裳,永远整洁如新。“云!扶!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若水还有什么不明白?“是你,故意设计栽赃!那二人早已经被你收买……不,其实他们一开始就是你的人。”他顿了一顿,忽而更加咬牙切齿:“我说呢,你这么狡诈多疑的人,怎么可能留着会被旁人收买的魔奴!”云扶风摇着头,似笑非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我?也是和阁下学的啊。”云扶风步履缓缓,不疾不徐走向青居的方向,路过若水身旁时,他突兀地笑了一声。笑声中透着明显的讽刺。“易地而处,这旁观看戏的滋味,果然乐不可言。”语毕,又继续徐徐向前,长风袭过宽大的衣袍,荡出云朵一般的轻盈。若水忽然回过头,瞪着那飘然远去的背影,眼底逐渐漫上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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