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天色渐晚,但云扶风还没有找到雁宁。他从圣女宫出来,回到二人的住所,没有看到雁宁的身影。联系之前圣女骗他过去时的话,云扶风再次前往圣女住处寻人,没想到却被拒之门外。“圣女有话,宁姑娘确实并不在此处,公子亦不必担心,圣女可以做保,宁姑娘绝无危险。”叫他不必担心?他如何能不担心!“告诉你们圣女,若寻不到阿宁,她的计划这辈子都别想实现!”云扶风拂袖而去,怀揣着满腔怒火和无尽的担忧。随即一座接着一座宫殿,亲自寻找雁宁。他不知道的是,雁宁此刻并不在魔宫,而是在四方城里的一座小院子内。那正是当初雁宁租下的小院,虽然租期早已结束,但还没有新人入住,因而仍空置着。若水抱着雁宁来到这里,悄无声息,瞒过了魔宫的守卫,逃过了戒备森严的城门,然后到达这个曾经被他当做是新家的地方。屋内缺乏打扫,已经落了一层灰尘。只见若水手指动了几下,顷刻间灰尘荡然消失,房内已是全新模样。此景若是被雁宁看见,恐怕会大吃一惊:毫无修为的小魔物,怎地会使除尘诀了?还有了法力?但她现在还昏睡着,并没有能力发出这样的疑问。房间整洁一新后,若水便走近几步,将雁宁放到床上——他从魔宫出来就一直抱着她,竟是这会儿才松手。“主人,我们回家了。”他低低念叨,握住雁宁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脸颊在她掌心轻轻摩擦,力度很小。这一切,雁宁却无知无觉,昏睡得如同丧失五感一般。窗外天空快要变成深灰,预示夜晚即将到来。直到屋内光线也开始昏暗,若水才收回了凝视雁宁的目光,合衣卧到床上。他侧过身体,胳膊揽住雁宁纤细腰肢,紧紧搂在胸前,嘴角不自觉翘起,带着一丝夙愿得偿的喜悦。“主人。”随着低喃落下,若水满足地闭上眼睛。一声鸦啼掠过天空,短暂而凄厉,刺破满室寂静。恰在此时,雁宁从睡梦中清醒。入目是陌生的青色纱帐,她一愣,登时挺身坐起。“主人。”与此同时,若水也悠悠醒转。“这是哪?我们怎么在这里?”雁宁大惊失色,以为被什么魔族绑架,当即就要祭出灵剑,快逃出去。没想到,动作却被若水伸手拦住。他温和道:“主人不记得了?这是你之前租的院子,城西的小院。”这副淡定的模样令雁宁一怔,而后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竟罕见的接近。简直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睡的。“我是忘了,怎么到这儿来的?”见小魔物仍抓着她手腕不松开,雁宁一面说,一面往回缩手,不料却分毫未动。对方力气大得像钢铁一般,牢牢攥住她。这时若水忽然坐起,倾身靠近雁宁,注视着她,缓缓道:“是我带主人回来的。”雁宁眉心一拧,抬眸直视他眼睛:“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还有……”她语气渐冷,有些命令的意味:“松手,离远一点,我不习惯别人这么近。”话音落下,腕间的力道骤然一松——若水依言放开了她,可身体却并未离远,反而更凑近上前。雁宁心道暂时先不与小魔物追究,回宫再提也不迟。于是一面向外躲,一面说道:“天黑了,赶快回宫吧,你心血来潮出来玩也玩够了。”不料刚要离开床铺,就被若水半途截住,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主人为何还要回去?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不可以吗?”他似乎极为慌乱,双手紧紧掐着雁宁的腰,用力困住她。“主人记不记得你说过想要回家,那魔宫自然不会是家。如今就把这个小院子当做我们的家,成吗?”最后几个字,已然带上了恳求的语调,甚至于那紧追雁宁不放的目光,都含着一丝卑微的模样。“当然不成!我回去还有事呢!”雁宁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他的“封锁”。此时她尚以为若水还是没有修为的魔物,怕自己下手失了轻重;因此即便对方手臂力量大得异常,她也没有动用灵力。不知这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只见若水薄唇微抿,上半身骤然向前一压,将雁宁推倒在床被之间。随即扑到她身上,死死盯着她眼睛:“主人说谎,你分明就是为了那个男人!”“什么青梅竹马,明明这么多年没见面,是人是鬼都不清楚,为什么你偏要嫁给他!”他声音带着怒色,可目光却透着凄楚、哀怨,甚至隐约有一丝被抛弃的惶恐。但雁宁心里却只觉得对方无理取闹,因而板起脸,皱眉喝道:“你发什么疯?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我再说一遍,我回宫有事!”“关我什么事?”
若水声音很低,如同自嘲一般。紧接着又笑了笑,那笑意却是苦涩的、未达眼底的,以至于有些惨淡的意味:“主人,我喜欢你啊。”——那层被雁宁刻意遮掩的窗户纸,此刻终于被捅破。凭心而论,雁宁喜欢过谁吗?没有。她自进入异世以来,活得谨小慎微,除了修炼提高功力,便是当好大师姐的职责,不想也不愿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关系。与云扶风的那次是意外。但是,身体的接触并不代表自己就要爱上他,她并不想要这种虚无缥缈又毫无保障的“爱”。因此听到小魔物说喜欢,雁宁也仅仅是好奇,好奇对方为何对她产生情愫;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儿可怜——主人对于卑微的小奴隶的可怜。“你为什么喜欢我?就因为我救了你?”她淡淡问道,即便被压在身下,也不减气势:“那你的喜欢很不值钱。与其说成‘喜欢’,倒不如说是‘感激’。小魔物,你只是感激我罢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若水急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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