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宁与小魔物在藏书阁待了一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过是她忘记打听一件事:侍女们的住所在哪里啊?又因夜深天暗,她不愿出门去找,干脆歇在原地。还没到寒冷的时节,她翻找了乾坤袋,从中寻出两条薄毯,一条扔给小魔物。“辛苦你打地铺啦。”——小魔物说他也不知男奴的住所,要与主人一起待在阁里。雁宁不疑有他,嘱咐了两句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后,就躺上了书桌。劳累与困乏很快侵袭了身体,不一会儿,便沉入了酣甜的深眠。地板上,若水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身体笔直躺着,如拉紧的弦一般,有一丝异样的紧绷感。平躺了片刻后,耳边传来雁宁匀速平缓的呼吸声。他悄悄转头,透过昏黄的烛光,凝望对面雁宁玲珑起伏的身躯和线条优美的侧颜,视线停留在她安静的脸庞,久久不散。主人……若水无声默念,充满依恋的目光在夜色掩饰下,明目张胆地徘徊着、诉说着——那不可告人却日渐生长的妄念。在魔宫过了几日,雁宁渐渐熟悉了大致的环境和布局,虽然一直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圣女和魔尊,但去药房和兵器库的路却熟稔了很多。“小魔物,过来过来。”雁宁躲在假山石后面对若水招手,将他引过来,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小声道:“找到那东西了吗?”只见若水也照猫画虎,如她一般前后瞅了瞅,同样放低了声音,说:“没有,神器太多了,还没有找到主人说的那样。”闻言,雁宁叹了口气,失望道:“好吧,辛苦你了。”若水眨眨眼:“那刀对主人很重要?”“倒也不是……”雁宁挠挠头,一时不知如何与他解释,总不能说是仙门的人托她偷回被抢走的法器吧?显得有点儿不入流了。“找不到就算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雁宁无所谓道。反正藏辉楼不缺神刀仙剑之类的,丢一个就丢一个呗。倒是另一个任务更麻烦——偷解药。这几日也去药房踩过几次点,虽然大门看守不严,但真正贮藏珍稀药物的地方,却围得铁桶一般,难进得很。雁宁沮丧地垂眸,眉心愁得打结,看在若水眼里,不觉也绷紧了心脏。“主人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不知为何,这两日,若水似乎格外关心雁宁的一举一动,因她喜而喜,为她忧而忧。小到当日为何少戴了一根发钗,大到雁宁缘何夜不归宿……对于她的每一分变化,都恨不得一清二楚才好。雁宁虽然觉得唠叨,但最近忙于踩点,对其他事并不在意,于是此刻只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和你无关,你安顿好自己就可以了。”她瞧着远处的楼阁,心不在焉。若水却眸色一沉,浓密长睫遮掩下的瞳孔,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好,若水听主人的话。”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雁宁所在的藏书阁基本无人光顾,只有她和一摞又一摞的春宫话本面面相觑。闲着没事,她便在魔宫四处走动,搜集一些有用没用的消息。“你们城主献了一个美男进来。”“我们城主?”“对啊。”新认识的侍女对雁宁说,“听说是修罗城最俊美的男子,还是你的老乡呢,没准你还认识呢。”“我可不认识什么美男修罗。”雁宁摆摆手,强调说:“我不是在修罗城长大的。”
“也对,听说修罗城里的修罗,脾性都很暴躁,不像你这样好性子。”侍女吃着雁宁送的点心,美滋滋走开了。小道上只剩雁宁一人,她想了想,决定去瞧一眼所谓的美男修罗。“就书上记载的那种相貌,还能有美人?”这个问题,直到雁宁看见那男性修罗背影时,才有了答案。和她们进宫时一样,来人还是被带到圣女寝宫外等着。雁宁趴在墙角向里看,一个分外眼熟的背影映入眼帘。雁宁:怎么像个修仙的?!与寻常门派弟子服如出一辙的白衣道袍,两根素白发带长长坠在脑后,仅仅笔直站在那里,就透出一股飘然正气。这真不是从哪个仙门抓了个弟子来吗?就在她好奇对方是何模样时,那男性修罗忽然转过了头。猝不及防地,与她四目相对。好普通啊。雁宁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可惜。可惜这样好看的背影,本该有个更完美的长相来相配的。其实,对方的相貌若在以貌丑着称的修罗之间,说一句绝世美人倒也不算过分。但雁宁在修真界这些年,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就连俊美闻名天下的云扶风,她都睡过了。因此对于眼前这人的长相,她也只能叹一句:好普通啊。与雁宁的失望相反,对方在发现被人偷窥之后,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定眼瞧了雁宁一瞬,随后淡淡转回视线。虽然他没有多加打量,但雁宁突然想起,自己编的身份是修罗,对方恰恰也是修罗。她心道,就算有铃铛遮掩,但身份若是泄露,必然难逃危机。于是连忙转身离开,生怕男子看出些什么异样来。她溜得又急又快,很多事都没有瞧见。比如,在她走后,男子虽未得到召见,但也没有被随意打发,而是被赐了许多白色道袍,单独划了一座院落居住。又比如,男子离开圣女宫后,便顺着她离开的方向走远,偶尔悄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这些事,正在路上的雁宁都还未知。正如她不曾知晓,遥远的宫城外,冥霄此刻已经与司金达成了某项交易。“你身为幻妖,却可以自由出入魔域,想必有些过人的本事。”“少说废话,怎么做才能把雁宁的记忆寻回来?”司金望着眼前的黑衣男人,淡笑道:“我要一株昆仑净莲。”冥霄一脸幸灾乐祸:“你家死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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