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那个长老说她可以找到任何人,那……”车上二人并肩而座,若水迟疑着开口,脸色有不自觉的担忧。“那她是不是可以找到我娘?”“你娘?”你娘不是死了么?一句话差点儿脱口而出,所幸雁宁及时看见了小魔物脸上的疑惑,嘴巴硬生生拐了个弯:“她……一定可以找到的。”“嗯。”若水认同地点头,低垂着眸子,将脑袋轻轻靠上雁宁肩膀,见她没有反对,更心安理得地放松下来。一时间车内除了呼吸声,竟分外安静。其实雁宁心里挺好奇对方娘亲是个什么境况,那灰衣猥琐人到底是否说了真话。本来已有了大概的猜测,但小魔物刚刚到疑问,倒让她又迷惑起来。不过这都是不着急的事,无需现在寻找答案。眼下该考虑的是:司金明目张胆地将她们以长老府的名义送给圣女……会是什么目的和处境呢?“小魔物,你怕不怕?”雁宁侧头,看向对方头顶发旋,玩笑道:“跟了我这几天,又是被人揍,又是去未知的魔宫,有没有后悔认我做主人?”若水飞快摇头:“一点儿都不后悔!”他长睫扑闪,眨巴着大而圆的眼睛,声音清脆又果断:“跟着主人,是若水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你才活了多大,就说一辈子?”雁宁不以为意地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全当对方是在说笑。一个空心铃铛坠在颈间,那是司金送给她的隐藏气息的法器,有了它,便不担心被那只y妖找到了。一丝嘲讽的神色掠过脸庞,雁宁忽而想道:那死妖怪莫非真在找簪子?被雁宁嘲笑的人,如今正满脸不善地站在司金长老府大门口,考虑着是将左边大门踹翻,还是将右边大门踢飞。冥霄双手叉腰,鞋尖一下下踩着地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要不全砸掉算了。正欲动手时,身侧忽然传来风声,冥霄迅速旋身躲开,只见一条白色长练,直朝面门袭来。想也没想,当即指风为刃,割断素白的锦缎。顺势弹出一道金色光箭,反向射去。光箭刺破空气,只听到一声细小的割裂声,是皮肉被划破的声音。“丢脸。”一句女子的轻喝传来,冥霄循声而望,见巷口缓缓驶进一辆羽雀云车。那偷袭他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乃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瘦弱魔族。待车架停在门口,帘子拉开,里面出来一位衣饰华贵的女子,弗一探身,便朝地上的白衣男子甩了一巴掌。“没有胜算就别出手,不然是想我给你收尸?”“怜奴知错。”白衣男子脸色没有丝毫不忿,一丝不苟地跪了下去,甚至连胳膊上正流血都伤口都没捂一捂。目睹了一出白捡的好戏,冥霄不禁乐出声来。司金忽然移过视线:“这位客人气势汹汹站在我府第前,是想做什么?”此话一出,冥霄立刻变了脸色,狠厉道:“把雁宁交出来!”司金一哂:“我可不认识什么雁宁。”冥霄怒目而视,眼中寒光犹如利箭:“狡辩!她的气息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警告你,别随便动她。”司金仍嬉笑道:“什么气息?我怎么闻不到,你这幻妖鼻子坏了吧。”“既能看出我是幻妖,又怎么不知你府上来了一个修士呢?”冥霄声线如冰刃般凛冽,威胁之意显而易见,黑色衣袖下的手掌正清晰地施法,蓄起如烈日一般的妖光。跪着的白衣男子见状膝行几步,貌似想挡在司金身前,不过被她伸出的足尖踢到一旁:“滚一边凉快去。”又听她朗声道:“我没必要和你打,只因你想要的人确实不在我这里。实话和你说了吧,她就是来过我这儿,但仅仅买了些隐匿气息的法器而已,如今连我都寻不到准确位置。”冥霄皱眉,掌心法术呼之欲出的一瞬,忽然听到对方说:“是她要躲开你,你来这儿找茬有什么用呢?就算你死皮赖脸地寻了上去,她既然能躲一次,就有第二次。难不成你还要天天抓人不成?”一番话结束,只见冥霄眉宇快要拧成结,震惊、愤怒以及少许莫名的委屈,在冷峻的面庞上交织呈现。早知道,就不该相信她的!她怎么能又骗他?!一言不发的寂静弥漫在巷子间,片刻后,冥霄看向面前的女子,沉声道:“寻人的法子不只这一个,我自去找她便是。不过你最好说的是真话,雁宁身上有我的追踪术,若被我发现你藏着她……就等死吧!”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立即拂袖而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原来她叫雁宁,名字倒挺好听的。”司金淡淡道。车旁的怜奴不发一言,仍默默跪着。司金目光转向他,皱眉呵斥:“还不快去找魔医,留个疤很好看吗?”四方城一角,雁宁租下的院子,早已人去屋空。冥霄出神地站在房中,情绪空落落的,好似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
“骗子。”不情不愿的低语划过空气,冥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便放弃了催动妖誓的想法。“这次先饶了你。”魔宫内。出乎意料的,雁宁并未见到传说中艳色无双的圣女。二人在殿门外等了许久,才有一打扮富贵的侍女走出来,十分爱答不理地对她们说:“圣女事务繁忙,没时间见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圣女说了,看哪处缺人就分到哪处便可,她不管这闲事。”送她们进宫的人是长老府的管事,此时听了侍女的话,连忙解释:“这可是司金长老送来的……”“你以为圣女不知道么?”侍女打断道,不屑地白了一眼,“长老府送进来的又如何?圣女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说罢,扭腰便走,丢给几人一个嘲讽的背影。“小小婢子,竟然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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