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一怔,她认出红花绳结编法,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便看清女子的容颜。
臻首娥眉,肤如凝脂,女子眉眼间透着几分熟悉,身着异域色彩的衣袍,佩戴精致琳琅的银器,动作间发出清脆声响,尽管神色柔和,却是气质不凡。
或许看出面前人的停顿,女子流露些许笑意:“怎么了,阿淮?”
楚在霜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自己张开嘴,声音却不是她的,反而是耳熟男声。
“母后,太幼稚了,我不戴这个。”
没有青年时的低沉,还稍微有些稚嫩,语气却如出一辙,带着与生俱来的冷锐傲气。
“但千香结有美好寓意,亲手给孩童系上,能保佑顺遂平安。”女人拨弄花蕊绳结,“而且我觉得很好看,跟阿淮也相当合适。”
他别扭地侧头,躲避母亲的手:“我们是修士,母后是魅族,何必轻信凡人那套。”
这是斐望淮的母亲,难怪跟他容貌相仿!
她现在身处他的记忆!
楚在霜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很快就搞明白自身处境,自己跟平日里小释一样,现在和斐望淮共用一具身体,没办法控制身体言行,只能观看他童年经历。
她犹记闭眼前漫天蓝火,不知道他施放什么术法,将她送到此处有何意义?
不远处,腰佩弯刀的女修踏上石崖,她有小麦色皮肤,同样佩戴着银器,脚步颇为匆匆,但看到母子二人,突然就犹豫下来。
“查娜,有事么?”
“魑王大人,图尔恰回来了,说有要事禀告。”查娜一瞥斐望淮,轻声道,“似跟南边情况有关。”
魑王脸色微变,替儿子整理好外袍,说道:“阿淮,你先下去修行吧,待会儿殊桃要来,没准能碰到她。”
“母后,南边怎么了?”
“没什么,都是些小事。”
斐望淮似有不满,但他没表达出来,跟母后告辞以后,便缓步离开高崖。
楚在霜尚未从闯入他记忆一事回神,听到旁人对斐望淮母亲的称呼,更是吓一大跳。原因无他,魑王是历史古籍中的人物,曾经掌管四象玖洲以北,倘若她是斐望淮母后,那他绝非普通的魔修。
果不其然,楚在霜很快确认他身份,她目前跟他同视角,随着小路一直往下,便看到两侧诸多魔修。他们皆穿别具特色的衣袍,深色衣料上是艳丽繁复的图腾刺绣,图案透着张狂又野性的生命力,搭配闪闪发光的精美银器,跟书中记载如出一辙。
路边,有人认出斐望淮,他们低头回避,不敢直视他容貌,恭敬地躬身行礼:“殿下。”
“嗯。”
斐望淮见怪不怪,朝他们颔首示意,没管惶恐的众人,独自到一旁修行。
楚在霜暗道,不怪他平时装得温润有礼,实际跩得跟二五八万,原来是有后台的魔二代!
尤其魔修阵营似跟岛上不同,非常讲究阶级及背景,他作为魑王之子,在此处地位不俗,甚至比她和兄长在莲华宗受尊敬。
他所到之处无人敢挡,前方人群自动就分出路来,周围人还时不时弯腰问好,态度谦卑得可以。
不知何时,她暂时抛却身受重伤的烦心事,好奇地观察着魔修阵营的一切,还跟琼莲十二岛对比起来。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新鲜场景,要知道有关魔修的古籍极少,许多风俗、礼法、服饰连书中都没有,现在却通过他的回忆一一展现。
果然还是爹娘创造的地方最好,不管是瞎搞预言、胡乱出手的黎晖殿,还是等级森严、阶级分明的魔修阵营,都让人有点不习惯。
没多久,一名手握骨杖的修士露面,开始指导斐望淮控制魔气,此人名唤白骨老,时常为斐望淮授课,同样是威压强大的高修。
“殿下,气依靠心念运转,不同道心使每个人的气不同,尽管世人将气统分为仙气和魔气,但实际这只是粗略划分,气一上一下,仙气清正平和向上,魔气恣肆随意向下,就像动和不动、白棋和黑棋般对照,我们想增进修为,就要加强其特性。”
白骨老:“仙修常通过摒弃杂念、守正端方,来保证仙气的纯净,而魔修则讲究心念爆发,让激烈力量在识海震荡,再淋漓尽致挥洒出来,才能发挥魔气之锐。”
斐望淮:“什么叫‘只是粗略划分’?难道世间还有其他气?”
“没错,比如魑王大人属地外的混沌之气,就是修士们至今没探明的力量,既不是仙气,也不是魔气。”白骨老道,“高修落入混沌之气,都有可能被撕碎,可见修士暂时还无法掌管世间所有的气。”
“当然,殿下修炼的是魔气,我们今日也只讲这个。”
很快,白骨老开始传授练气,斐望淮现在修为不高,还处于打基础的阶段,时常会有问题求解。
二人一来一回交流,基本都围绕着修炼,很少谈及其他事情。
楚在霜一边偷听他们讨论修魔,一边在心里腹诽自家爹爹,看来就算是魔修阵营,也是依靠正常授课进阶,绝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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