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到圣旨後,崔可居的院落开始热闹了起来,一早便有奴仆进进出出或是整理庭院,或是将一些物什汰旧换新,年久失修的屋顶也翻了新,崔可居甚至被拉着量身长,说是要做新衣。
崔可居抱着他娘亲做给他的花布猫偶百无聊赖地躲在房里,他坐在床边0着崭新的锦被,不怎麽习惯手下滑顺的触感,他有些难过,他那件盖了很久的棉布被给人扔了,所幸他的小百衲被没让人丢掉,不然他可会伤心得睡不好觉。
他房间里的东西几乎换过一轮,褪se的床栏补上新漆,味道太重,他连着两晚逃到喜宝的房里打地铺--实在是喜宝睡相太差,一晚上,他能被踹醒两三回,倒不如睡地上换来整夜安眠。
「你躲在房里做啥?外面日头正好,出去晒晒啊。」想谁谁来,喜宝大呼小叫地拍门而入,打散一室宁静。
崔可居摇摇头拒绝,「人太多了。」
喜宝露出一个坏笑问:「你还做有关英王爷的恶梦吗?」
崔可居揪着猫耳朵答道:「没做了。」做一次足够他受了,他可不想老是梦到可怕的英王爷。
喜宝挤shang挨着崔可居坐,他晃着脚丫子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想不想见见真正的英王爷啊?」
崔可居si命摇头。
「诶,迟早总是得见的,心里有个底,好过於成亲当日掀盖头时才被吓晕吧?」喜宝危言耸听地吓唬崔可居。
崔可居摇头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住--他觉得宝儿说得也不无道理。
「再者,难道你真真真不好奇,你未来的夫君长什麽样子吗?」喜宝继续游说。
崔可居迟疑了一会,反问:「无非是你描述的那模样吧?」
喜宝皱着鼻子推诿道:「我不过是个小小小小小的下人,哪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见过英王爷?自然也是听来的。」他们回回见面皆是在夜里,倒也不算说谎。
「无风不起浪,空x不来风,外头的传言肯定是不离十的。我想、我想到时候再说吧。」崔可居坚守能晚则晚的立场。
喜宝见崔可居如此油盐不进,跳下床榻叉着腰说:「到时候、到时候,我告诉你,现在便是到了时候!」
崔可居不解地望着喜宝。
「我刚刚从前厅来着的,你猜,我看见谁了?」喜宝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问尚不知大难临头的崔可居。
崔可居傻傻地摇头。
喜宝嘴角扬起一抹笑,「是,英、王、爷!」
崔可居恍然道:「难怪今儿个前面听起来热闹的很,只是他来便来了,与我有何相g?」他来,想必也是找他父亲的吧?
「英王爷纡尊降贵来到这小破地方,你真以为他是来找崔老头的啊?」喜宝用一副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的表情看着崔可居。
崔可居没让喜宝失望,他回以「不然呢」的神情。
「得了,我明白,你是真傻!」喜宝仰头大叹三声,说出崔可居不愿相信的事实:「英王爷是来看你的!」
崔可居闻言从榻上跳起来否认:「不可能的!」
喜宝斜睨了崔可居一眼,「怎麽不可能,我听得分明,英王爷说要带你出崔府逛逛。等着,前面肯定要来请你过去的。」
喜宝话方说完,果真有下人提高声音在外传话道:「少爷,老爷请你到前厅见客。」
崔可居慌急地左右张望,四处走动,怀里的花布猫偶被r0u得变了形。
「你怕什麽呢?英王爷难不成会吞了你啊?」喜宝拉住团团转的崔可居。
崔可居被拉得一个踉跄,他忽然想到:「能说我病得起不来床吗?」
喜宝不愿再跟崔可居多费唇舌,他向外头传话的下人说:「知道了,立刻过去。」说完後,他对崔可居晓以大义:「装病这事你甭想,英王爷即使相信也会过来看看,你照样得见上他一面。无论如何,你今天是逃不过的。」
喜宝说的,崔可居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仍想做最後的垂si挣扎,他拉住喜宝的手恳求道:「不如、不如,宝儿你同我一起去吧!」
喜宝内心非常想答应,他能出崔府的机会不多,又不像崔可居那样沉得住气,难得有理由可出崔府,他自是很想把握的,可惜,窗外传来三声清亮的鸟鸣,提醒他别坏了某人的好事。
喜宝撇撇嘴,四两拨千金地说:「但凭英王爷决定吧。」
被喜宝无情拒绝的崔可居,换了一身衣服,拖着脚步低着头一路让喜宝推到前厅去--他的花布猫偶同样被无情地丢在房内。
喜宝的原话是:「都多大人了,整天抱着小娃娃玩的布偶,羞不羞?」
对崔可居来说,那布偶不只是小娃娃玩的布偶,是他娘亲做给他的,和小百衲被一起陪他度过无数个只有自己的黑夜,每当他难过想娘亲了,或是因为夜太黑害怕的时候,只要抱着花布猫偶躲在小百衲里就会感受到像娘亲温柔的怀抱一般。
崔可居知晓喜宝不懂花布猫偶对他的重要x,好脾气地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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