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平平想拉她一起玩双人游戏,她也推脱说高考完了再玩。
安安一直想着要在高考上彻底打败钟弋,可惜的是,高三刚一开学,就传来了钟弋不准备参加国内高考出国读本科的消息,随后班主任也正式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正式盖戳成真。
计划不同,钟弋的人生轨线也渐渐跟他们脱离了。
事后平平一直觉得挺愧疚,觉得他把这件事搞砸了,他知道安安好胜心强,脸皮薄,最受不了批评,当时被爸妈联合教育了一顿,心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或多或少对钟弋也有偏见。
之后他多次想要试图缓和两人关系,但钟弋忙着准备出国的事情,安安一心想着拿第一,他也被高三繁重的学业压力折磨得不轻,无暇去顾及了。
高考前一个月,钟弋就不再来学校了。
1995年的六月份,兄妹俩信心满满走进了高考考场,三天的考试结束,平平安安彻底放松了,吃过午饭,连晚饭都没吃,在床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要不听着还有气,张光香都以为两个人死了,她觉得不能再睡了,过去喊醒了平平安安,晃了晃:“吃点早饭再睡。”
过去一直为高考这个目标而努力,甚至做好了很多考完试的计划,眼下真结束了,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那些计划看着也没意思了。
平平安安依次去洗漱,坐到了饭桌前,开始吃早饭。
张光香煎了虾饼,又炒了两个小菜,坐下来看他们吃,表情分外欣慰,溢满了柔情。
睡太久也不舒服,平平先喝了口米汤,笑着问道:“外婆,你吃了吗?”
“我吃了。”
张光香点点头,催他们快吃,“饿了吧?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多吃点。”
安安喊了声外婆,冲她无奈一笑,“你老这么看着我跟哥哥,我们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这么明显啊?”
张光香收回了热烈的目光,随之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感慨嘛?总感觉你们一下子长成大人了。”
外婆的大人小孩论总是很奇妙。
平平调侃道:“你前两天还说我们是三岁小孩,这才过去两天,就突然长大了?”
张光香摆摆手,手趴在桌子上,聊起了别的话题,“怎么样?这个暑假跟我们一起去旅游好不好?这回外公外婆带你们去爬雪山。”
安安现在只想睡大觉,“先让我们松口气,好好想想计划。”
“行。”
张光香也不勉强,“先吃饭。”
吃完饭,兄妹俩坐在一起看电视,平平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回屋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了她,“钟弋离开学校前一天给我的,怕影响你考试心态,所以当时没给你。”
安安放下苹果,把信接了过来,“为什么给我?”
“你先看看吧。”
平平知趣退了出来,让她自己看。
安安用手摸了下,信封很薄,她慢慢把信封拆开,只从里面找到了一张照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似乎是高二国庆节节目表演拍摄的,能看到舞台上的横幅一角是45周年,照片里的少女,穿了一件墨绿色缎面的长裙,端坐在舞台一侧,怀抱琵琶,安静又那么难以令人忽视。
许是镜头拉得太近,她脸上表情有些模糊,但透过眉梢眼角依稀能看出是在笑着的,这一刻被相机抓拍了下来。
安安想了半天,甚至都想不起来当时的钟弋是站在哪里,以什么角度,什么时候拍摄的这张照片,她心沉甸甸的,惊讶的同时,又有点茫然无措。
她反复摩挲照片良久,忽然发现背面好像有字迹,伸手翻开一看,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字,字迹飘逸灵动,一气呵成。
安安小声读了出来:【致岑知微:我永远的对手和朋友。——钟弋】
作者有话说:
苏显国早在1987年就到退休年龄了, 但对于他这个年纪资历的教授,学院很珍惜,接连返聘, 他为医学奉献了一辈子, 也乐于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后人,故而一直到1995年都还在洪江大学任职,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基本不会安排太多教学任务。
年轻时历经战乱, 半生都在医院一线,为家庭工作奋斗, 到了暮年, 总算轻松了, 不过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想出去看看都要考虑各种因素。
这回说要去爬雪山,海拔五千多米,快七十岁的人了,苏雪桢可不敢让他们夫妻俩单独去, 平平安安想了想,觉得跟外公外婆一起去见识见识世界也不错, 在家休息了两天就跟着苏显国和张光香坐飞机去旅游了。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兄妹俩正坐船游湖呢, 打了旅馆电话没人接,晚上回来才知道成绩, 高中三年, 平平安安成绩都很稳定, 尤其是安安, 到了高三, 非常刻苦。
考完试苏雪桢跟岑柏也没问他们发挥如何,就觉得孩子最后这一年挺辛苦的,无论结果如何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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