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国一整天都是手术,早就困了,一直打哈欠,闻言站了起来,“你也早点睡。”
“嗯,快去睡吧。”
苏雪桢送走父母后,看了眼睡着的平平和安安,回身坐在窗前一边看书一边等,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她实在困得不行,只把外穿的厚棉服脱了,穿着毛衣和棉裤就上床睡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敲响,苏雪桢睡得浅,敲第一声就醒了,披上衣服马上下去开门,她还以为是岑柏回来了,一听声音却是烟杂店的彭立正,心里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脚步更乱了。
彭立正哐哐敲着门,想着人命关天,简直要扯破了嗓子喊,“苏医生,苏医生,医院来电话了!”
苏雪桢气喘吁吁把门打开,“医院的?”
彭立正大半夜被一声声的电话吵醒,一听内容赶紧跑过来找她,声音也很急,“对,人民医院儿科部的,说是棚户区那边发生大火了,受伤惨重,急诊人手不够,急需你回去支援。”
彭立正弄出的声响太大,睡梦中的平平安安被吵醒,身边又没大人,不安地哭了起来,苏雪桢反应过来,望了一眼楼上,马上回他,“行,我这就过去。”
彭立正通知到了,这才回去睡觉。
苏雪桢蹬蹬跑上楼,张光香跟苏显国是被孩子哭声惊醒的,先过来哄平平和安安,看到她急忙问:“怎么了?”
“医院有急诊,我要过去一趟。”
在休产假的医生都要召回的话,想必这场伤者数量已经超出了医院所能负荷的,苏雪桢来不及抱孩子,心疼地看了一眼,语速飞快叮嘱,“奶粉我之前试着喂过一两回,他们不排斥,等下饿了就给他们喂奶粉,奶瓶上我标了刻度,按照那个线来泡。”
“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大半夜的,这叫什么事啊?!
张光香还没说两句苏雪桢就下楼跑没影了,苏显国听完她说的也瞬间清醒了,没人比他更知道医院喊回一个正在休产假医生代表着什么,而且如果人民医院超负荷运行的话,他所在的附一医院此时必然也好不到哪去,可能是因为他搬来了女婿家,所以没能接到电话。
“我也回趟医院。”
苏显国放下孩子,迅速回屋换衣服,也下了楼往附一医院赶。
张光香一个人哄两个孩子,还要担心他们,整个身子都在抖,拿起苏雪桢最常哄他们的小鼓槌,边摇边哄,声音焦急,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平平安安别哭啊,咱们玩这个好不好?”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感知更明显,平平和安安被她紧张的情绪感染更是怎么哄都平静不下来。
龙凤胎出生以来,一直由苏雪桢照看,张光香还没开始独立照顾他们,这种环境下本来心情就紧张,孩子一哭,那紧张程度更是飙升到极点,脑袋仿佛炸了一般,一时也忘了章法,格外手足无措,越哄反而哭得越凶。
看平平和安安哭得脸通红,声音都低了下来,张光香吓坏了,迫使自己冷静,刚开始的慌乱过后,她也慢慢镇定了下来,想着让他们多闻闻父母的味道,抱到了小夫妻俩睡觉的地方,盖上他们的被子。
她声音平静许多,手隔着被子轻拍,轻声哄,“是外婆啊,外婆陪你们玩好不好?”
平平对气味是最敏感的,虽说此时父母不在身边,但被子里的气味很浓郁,他渐渐停止了哭泣,伸手要去够妹妹,张光香看到,把两孩子又抱近了些。
碰到哥哥手指后,安安终于也不哭了,眼泪珠挂在脸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张光香长舒了一口气,低头抱了抱两孩子,“哎呦呦,小可怜,可心疼死外婆了。”
见两孩子情绪稳定下来了,张光香这才抽出余力去泡奶粉给他们喝,按照苏雪桢标示的刻度泡了两瓶奶,试了下温度后,先抱起安安喂了起来。
哭也是一门体力活,安安哭了那么久也累了,这会儿吸到奶嘴,小口开始喝。
平平习惯了等妹妹先喝完,安静等待自己的顺序,喂完奶粉后,两孩子在爸妈被窝里逐渐睡着了。
张光香额头上都是汗,看平平和安安进入梦乡后,彻底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苏雪桢在冷风中一路疾驰,骑着车也到达了人民医院,这时大门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似乎全市的乌龟车全来了,空气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焦味,痛苦的呻吟声和哭嚎声不断,在夜色中格外凄厉。
门卫老刘在指挥门口的秩序,让大家不要挤着留出的医护通道,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大声喊:“不要挤着这条路。”
托他这句话的福,苏雪桢终于找到通路挤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艰难从医院门口挤进来之后, 苏雪桢发现实际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棚户区临近码头,在市区外, 除去基本的从火灾中抢救的时间, 就算是坐乌龟车过来也要两个小时,这其中很多患者失去了急救的黄金时间,因为身体大量失液或者浓烟入肺中毒而死。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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