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昨天打得还是太轻了啊,这会儿还能说话。”
徐志虎在一旁帮腔,“早知道我应该再多打几拳的。”
余洪涛怒不可遏,捂着胸口,感觉喉间一阵腥甜,一口血要涌上来:“有你们这么当警察的吗?”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多新鲜啊。
岑柏嗤笑了声,“打你还脏了我们的手呢。”
说完他也懒得废话,沉声吩咐下去,“既然还能说话,说明身体还不错,拉走去审讯室!”
万鹏把门打开,跟徐志虎拖着余洪涛去了审讯室,余洪涛被捆在椅子上,不屑地抬头看他们,“你们什么都审不出来的,我一句都不会说。”
岑柏翻着手里的档案,“今年的5月份,你们把一个叫薛乐乐的三岁小男孩,以五百块的价格卖了出去是吧?”
5月份、小男孩、五百块。
这些信息足够让余洪涛想起卖了谁,太过细节了,就好像有人把他们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警方一样,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说话。
“哦,你应该不知道他叫薛乐乐。”
岑柏继续补充:“在天兰村拐到的,这回能想起来了吗?”
“这个你们怎么会知道?”
几乎分毫不差的细节让余洪涛感觉到他们的事情似乎真的败露了,但他依然挣扎不愿相信:“我知道了,是不是杜红告诉你们的?”
“时间太接近了是吧,那这个呢,71年在华宁供销社,你们拐走了一个叫叶楚菊的五岁小女孩,最后把她以一百五十块的价格卖了出去。”
岑柏手边拿了十来个案子,全都是经过筛选信息比对过后百分百确定为方丽母子所为,这不,眼下他随口说了两个案子,余洪涛心态已经有些不稳了。
余洪涛心里惊起滔天巨浪,71年杜红还没加入,拐卖的事情只有他跟母亲方丽知道,而现在……却传到了警方那里。
这说明什么?
岑柏笑着道:“你母亲方丽全都招了。”
“这不可能!”
余洪涛愤怒地拍桌,想站起来又被捆住动弹不得,怒吼道:“我娘不会招的!”
岑柏为了逐步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故作闲适,把资料递给徐志虎,“志虎,你给他再读几个。”
徐志虎拿到后,朗读起来,“1969年3月15号于太溪坊拐了一个两岁小男孩,卖了300块,同年的11月9号,在汾湖桥边诱骗一个15岁的女孩,并将她以250块的价格卖了出去,……”
余洪涛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不可能!这些明明都是他跟他娘才会知道的内容,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难以相信母亲居然全都招了。
156件拐卖案,每一个信息都能对上的不超过20件,再说下去就露馅了,岑柏及时打住了徐志虎继续念下去,“怎么样?现在信了吗?”
“方丽确实全都跟我们招了。”
余洪涛沉默着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岑柏手指清点桌面,轻笑道:“这么简单就被放弃了,你觉得自己是方丽亲生的吗?”
余洪涛立马回:“我当然是!”
“但我们调查出来,你其实也是被方丽拐卖来的。”
岑柏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丝毫看不出破绽:“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或许你本不该是现在的生活状态,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是谁,住在哪吗?”
“万一他们其实也一直在找你呢?”
余洪涛瞳孔收缩,信念急剧动摇,俗话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从小在方丽的耳濡目染下,他自然而然也走上了人口贩卖的道路,一直以来也觉得没什么,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其实他的生活可以大不同。
是啊,如果方丽不拐卖他的话,他会跟在亲生父母身边以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轨迹成长,做医生做老师做工人都可以,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沦落到做阶下囚。
徐志虎一看他慌乱的表情就知道又中招一个。
这招岑柏在别的人贩子那也都用过,基本每三个人里面就有两个人会中招,徐志虎先前不懂为什么人贩子行骗多年居然识不破这种谎话,后来渐渐想明白了,被抓之后的人贩子知道难逃一死,这时候内心是很脆弱容易被攻陷的,岑柏只是在他们临死前给罗织了一个可以去想象的美梦,比起残酷的现实,他们更愿意去欺骗自己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这招还真挺好用。
看来有不少家长都喜欢在幼时吓孩子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岑柏眯了眯眼睛,“怎么样?你愿意惩罚拐卖你的人贩子,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吗?”
余洪涛脑海里慢慢想起那些被自己拐卖的人,转瞬之间,他们的脸似乎都变成了自己,被卖去一个陌生的家庭、被捆在床上无法动弹饱受折磨、被抹杀记忆认贼作父,他精神恍惚间,说了句愿意。
接着就跟下意识地本能汇报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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