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头发齐齐向后倒梳着,戴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脸上释放出令人愉悦的微笑。
典型的文人。
他与虎平涛握了下手,笑吟吟地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来了。当时我和老苏坐一站桌子。看得出来,你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否则也入不了老苏的法眼。”
苏穆在旁边一听就乐了:“老宋,你这话从何说起?”
宋运坤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琳琳是我看着长大的,算是我半个女儿。老苏你眼光高啊!以前追琳琳的年轻小伙子那么多,你谁都看不上。后来忽然有一天发喜帖给我,说是琳琳要结婚了,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当时还嘀咕着你那女婿究竟是何方神圣?等结婚那天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
这话说得苏穆心里喜欢,开怀大笑。
虎平涛感觉也很舒服。没人不喜欢被夸奖,而且宋运坤这番夸赞不是直来直去的那种,颇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都别站着,来,来,来,都上桌吧!”苏穆大手一挥:“平涛经常加班,我们平时聚的也不多。老宋,今天我女婿是很给你面子了,要换了过年过节的,他忙得不可开交,家里根本顾不上。”
宋运坤随着苏穆走到餐桌前坐下,感慨地连连点头:“干这行的确很辛苦。等会让平涛多喝几杯。”
虎平涛客套地笑着,点了点头。
直到现在他还一头雾水,但察言观色,他能感觉到今天这顿饭似乎不简单,估计是宋运坤有事情找苏穆帮忙,然后苏穆才让苏小琳打电话给自己。
陈珺是个足彩高手,再加上李静兰在旁边帮着,很快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
苏穆拿出一瓶简装酒。瓶子很大,二点五升的容量。透过瓶身,可以看见略有些发黄的酒液。瓶身上贴着一张颇有些时间痕迹的手写小纸条————九零年易门高粱酒。
虎平涛颇感意外,凑到近前好奇地看着,对苏穆赞道:“爸,您这酒不错啊!”
苏穆有些得意:“老张在易门酒厂当厂长,他让我帮他几篇文章,关于酒文化与本土融合的那种,都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去酒厂蹲了两个多月,采风,写出一部中篇。出版以后老张拿去做他们酒厂的镇厂之宝,我这边又申请了省宣传部当年的文化精品项目,也批下来了,算是名利双收吧!”
“老张说,以后我喝酒他包了,管够。这酒是前年老张来省城带给我的,总共有八瓶,分别是高粱酒、荞酒、包谷酒和米酒,每种两瓶。咱们今天先喝高粱的,改天再喝别的。”
虎平涛听了不由得到吸一口凉气:“爸,这一瓶酒二点五升,就咱们几个根本喝不完啊!”
苏穆哈哈大笑:“我又没说要一次喝完。对了,等会吃完饭,你每种酒带一瓶回去给你父亲尝尝。”
宋运坤是个很能察言观色的。他与苏穆相交已久,知道苏穆心高气傲,寻常人入不得他的法眼。之前苏小琳结婚的时候,宋运坤就觉得很好奇,觉得虎平涛应该不是普通人,后来在婚礼上才知道虎平涛的家世不俗。
他顺着苏穆的话头,对虎平涛笑道:“改天我去昭城拜访您的父亲,到时候大家好好聚一聚。”
虎平涛笑着打开酒瓶瓶塞,分别将几人的分酒器倒满。
苏穆是个好酒的,家里有成套的酒器。
双胞胎早就饿了,闻着饭菜香气,馋得口水直流,嚷嚷着要吃饭。
开席,女人们边照顾孩子边吃。
这边,苏穆、宋运坤和虎平涛互相敬酒,三巡过后,宋运坤趁着酒意对虎平涛说:“平涛啊!我最近遇到点儿事情,你得帮帮我。”
等了半天,终于来了。虎平涛也不点破,也没答应,他脸上笑盈盈的:“宋叔叔,有事儿您就说,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都没问题。”
“哎……好的……哎……”宋运坤表情有些迟疑,连续“哎”了好几次,举起酒杯似乎是想喝,却缓缓放下,满面愁云。
“我以前在文联主管宣传。我这人喜欢摄影,跟影协那边走得很近,关系挺好。那时候我还年轻,手上有些权力,无论走到哪儿,人家都“领导,领导”的叫着。其实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领导也是人啊!而且应酬起来最麻烦,还不如我自己背着照相机到处走走,多拍点照片。”
虎平涛点头笑着,举杯冲着宋运坤举了一下。
这就是场面话了。
谁不喜欢被奉承吹捧?文联虽然是清水衙门,但近年来上面提出“文化自信”,文联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这一点,虎平涛的岳父苏穆就深有体会。他以前是文联领导,现在虽然退休在家,但同样是副厅级干部,主管其它部门的与文联截然不同。以其它部门为例,领导干部退休赋闲,与普通人的区别就是退休金多一些。但文联退下来的就不一样————苏穆现在是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省美术家协会理事,同时在市书协、市美协、市音协等多个协会担任职务,甚至还是好几个协会的终身名誉主席。
担任这些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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