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解释:“这七个商户的单笔交易只有几十块钱。最多的一个是四十二块五,那是个卖牛肉的,老板是个女的。客人当时找她买了点儿牛里脊,说是晚上炒了吃。她给客人把牛肉搅成肉末,对方扫码支付的时候她没注意,等人走了以后才发现钱没有到账。”
“当时之所以没有吱声,是她觉得这事儿很丢脸,说出去只会给人当做笑话。二来嘛……她告诉龙旭:如果这事儿被她老公知道,轻则挨骂,重则挨打。所以她压根儿不敢提,只能认倒霉。”
谭涛缓缓点了下头:“这我明白。三林市场那边卖牛肉的都是回回,有些人对女人的态度跟咱们不一样。别说是打骂了,还有故意虐待的……不过这种事情咱们插不上手,除非对方举报。”
虎平涛认真地说:“另外六个人跟她的情况差不多,总之就是碍于面子,要不就是怕家里人责怪,所以都没声张。”
谭涛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张翔林报警,说不定这事儿直到今天还会继续下去……对了,这十一加七,再加上张翔林,总共十九个人,怎么损失的款子会多达五万?”
虎平涛解释:“昨天在市场调查的时候,王启年不是说过有做冻品的商户嘛!有家“盛阳冻品”,前些日子从沿海那边进了一批货,鸡腿鸡脚鸡翅膀,还有鸡胸脯,前天晚上货运到了,他这边收货点了数字,因为是帮朋友进的货,买家也很爽快,当时就扫码付款,然后把货拉走。”
“等会儿!”谭涛打断他的话,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没听明白,到底是谁买谁的?”
虎平涛放缓语速:“盛阳冻品在这桩生意里只是做个转手。真正的买家是冻品店老板的朋友,那是个做卤味生意的。以前他是从安南那边进货,后来边检管得严,规矩也改了,安南冻品没法入关,他这边的线断了,只好求盛阳冻品的老板帮忙,从沿海那边拿货。”
“这次进货实际上是盛阳冻品订的,转手就给了做卤味的这个人。中间没有利润,纯粹帮忙。”
这么一说谭涛就明白了:“也就是说,盛阳冻品的老板替他垫资买了鸡腿鸡脚鸡翅膀,等货到了省城,在三林市场这边验了,他朋友再给他转款?”
虎平涛点点头:“就是这个过程。等到付款的时候,做卤味的那个人用手机扫了盛阳冻品店门外的二维码。当时双方都没有注意,盛阳这边没看到手机上有货款进来的消息,还以为是朋友忙着提货回家,就没在意。毕竟两人关系很熟,钱早晚都得给。可没想到第二天钱还是没过来,盛阳这边沉不住气了,就打电话问,两边一对,这才知道出了岔子。”
“龙旭带着人在市场里排查,刚好查到盛阳冻品,就是这么个事情。”
谭涛咽下嘴里的食物,同情地说:“这俩人还真倒霉,难兄难弟啊!”
虎平涛笑着说:“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幸灾乐祸?”
谭涛连忙开口:“我就随便一说,你千万别当真……对了,既然锁定目标,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抓人?”
虎平涛转身用谭涛的杯子给他沏了一杯茶,递过去:“你忙了一个晚上,早上就休息休息。等会我和龙旭出去,回来咱们一块儿审。”
……
中午,派出所审讯室。
张兴文坐在审讯椅上,望着坐在对面的虎平涛和谭涛,惴惴不安。
虎平涛心情非常好。
抓捕顺利,身份证信息确认无误,就是这家伙。
他点起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
与所有刚进来接受审讯的犯罪嫌疑人一样,张兴文同样抱着侥幸心理。他装傻充愣:“……说什么啊?你这话……我……我听不懂。”
谭涛怒了,用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儿。就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们已经充分掌握了证据。现在是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主动交代问题。”
谭涛的心情与虎平涛截然不同。这个案子是他接的;三林路市场大量商户的收款二维码被调包,如果无法及时破案,一旦引发群舆,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难以收拾。
虎平涛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有功人员,厅里挂了号,放到基层锻炼挂职的那种。接触时间长了,谭涛很佩服这位年轻的所长,他自己也很清楚,虎平涛呆在派出所的时间不会久。从现在算起,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
谭涛在局里和厅里也有自己的关系。小道消息虽说不可靠,但越是机关事业单位,小道消息的准确性往往越高。
虎平涛一走,自己就是下一任派出所长。
熟人告诉谭涛,这是虎平涛给上面推荐的结果。
谭涛很感激虎平涛,只是心里的不安与期待都在增加。
期待就不用说了,谁都喜欢升职。
不安来源于对新岗位的各方面综合思考。有时候,谭涛一人独处的时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够胜任“所长”这个职位?
不说是工作成绩要超过虎平涛在任时期,至少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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