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为什么不分批运毒?一定要选择这种集中运输的方式?”
“都是钱闹的。”张光北叹了口气:“小批量、多次的运毒方法不是不行,可那样做需要钱。从西洛到林苍,一公斤一万,这是正常的运费。如果是吞“香蕉袋”,人体运毒,价钱还要高一些。毕竟那玩意儿一旦在运输过程中破裂,运毒者必死无疑。”
“小虎你以前在境外待过,在产地购买海1洛1因是很便宜的。缅国和安南表面上打着禁毒的旗号,实际上对这方面的控制力度非常弱。尤其是地方武装,很大程度上依靠种植罂1粟获取利润,从而做大做强。”
“他们国小人少,经济不发达,从穷人手里挣不到几个钱,只能依靠大量卖出毒品获利……这些年,我们与联合国禁毒机构共同努力,以代替种植的法子迫使他们大面积铲除罂粟,改种经济作物,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问题是,有些人愿意金盆洗手,可有些人仍然操持这门生意。在金钱的面前,没几个人能抵挡诱惑。贩毒,购买军火,继续投入更多,从一个或几个人的团伙扩大为贩毒集团……就这样扩张扩大。”
“边境上有驻军,咱们国家在禁毒问题上没得商量,永远不可能像缅国、安南、暹罗那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要敢进来,被查到就是个“死”字。那些在境外操纵的人只能以各种方式偷运,尤其是小批次、少量的方式。”
“现在的毒贩不像过去那么简单。时代在进步,他们同样也在进步。几十年前……我和青保他爹张天顺在一个单位。那时候还没有边检站,只有边境派出所。当时最大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查出偷运的毒品,而是如何守住通往国门的这条路。”
“那时候咱们国家是真的穷啊!边境上的老百姓,尤其是少数民族,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行当都愿意做。西南边疆文化不发达,各方面都落后。那时候不比现在,普法宣传工作不到位,边民根本没有“贩毒就是犯罪”的概念。他只知道要养家糊口,翻山越岭去境外运毒过来就能拿钱。咱们公安民警收了他的货,他还敢拎着柴刀找你拼命……都是过去的事儿,现在回过头想想,真的是很感慨。”
“各个时期的法律不一样,涵盖的人群也不一样。但不管怎么说,法律存在的一项根本性目的,是为了惩前瑟后,治病救人。”
“可问题是,现在回过头看看,有些混蛋……真的坏人变老了。”
“前些年,小虎你还没来边检站的时候,我和边境派出所的人一起下乡搞普法宣传。村里有些老人,当年都干过走私和贩毒,只是因为以前的政策,再加上是少数民族,另外就是他们之后就收手没再继续做了,所以就免除追责,只在口头上批评教育。”
“小虎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边境不比内地,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用纸面上的规则进行处理。有些靠近边境的自然村,整个村子都在走私。派出所才几个人?面对村里几百号人,有什么用?”
“所以国家要强化并坚持九年制义务教育制度。没有知识就不懂法,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第二百五一节 酒话
“我这说的还只是走私。要遇上贩毒的,那些家伙是真敢拼命。”
“远平街的事情听说过吧!已经形成区域性的黑恶势力,不打能行吗?可在那之前,就是因为执法和监管方面的缺失,一点点积累起来,导致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
“那是一个特殊例子,以后估计不会再有了。随着国家在法制建设与执行方面投入力度不断增加,监管也越来越严格。就说咱们边检站,从人员装备到检测设备,真正是日新月异,鸟枪换炮。”
“在毒贩看来,这就是挡了他们的财路。别说是手枪和手雷,就算突击步枪和火箭筒他们也有。”
虎平涛微微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那样一来,性质就变了。”
“是啊!”张光北叹了口气,神情随之变得严肃:“从鸦片战争到现在,毒品一直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林则徐这个人之所以在历史上的评价很高,就是因为禁烟。“鸦烟流毒,为中国三千年未有之祸”啊!翻翻历史书,看看那个积弱屈辱的时代,“官兵手中火枪变烟枪,女人弃贞洁如敝履”,那是何等可怕,何等恐怖的事情啊!”
“历史已经告诉我们:毒这种东西,沾不得。无论对一个人,还是对整个国家,都是毁灭性的。所以在历史上那场声势浩大的销烟行动,是当时站在国家与民族高度的自救和外贸拒绝,是人类历史也是中国历史上永远留下烙印的大规模禁毒行动。”
“我干警察这行几十年了。我们那个时候,入警察行比现在简单,没有那么多繁杂的考试,工作也没现在这么繁琐。起初我在大丽的一个派出所当户籍警,后来调到州里,接受培训,分到边境派出所……”
张光北今天情绪有些激动,话也特别多,唠唠叨叨说着当年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晚餐时间。副站长王栋看他和虎平涛一直在聊,就帮他们从食堂打来了饭,摆在办公桌上。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