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根那个狗1日1的把老子害惨了。刚才接到我媳妇的电话,说是老郑婆娘去我家里闹,要我赔钱。还说什么要不是我约了老郑,他也不会跟我们一起打麻将,所以现在出了事我必须负责……尼玛的,这不讹人嘛!”
“老郑那婆娘凶啊!狠起来能用菜刀砍人。她娘家以前是杀猪的,后来改行卖猪肉,从屠宰场那边拿货,就在周家营那边开铺子。你们随便问问就知道我没撒谎。”
“老郑以前在村里也赌钱,可玩的小。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跟着他混,可后来我改好了,就打点儿小麻将,一毛钱一炮的那种,两毛钱的我都不玩。这赌博害人害己的道理我懂,小赌怡情大赌害人。我保证,真没玩过比一毛钱多的。”
“老杨昨天就约了我,还有老郑和老陶。他们仨打二十的,我就玩一毛。我是给他们凑搭子啊!老天爷作证,我是清白的啊!”
“说起来也是老郑今天倒霉。十点钟开打,一直没怎么糊过。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子时来运转,连续五把自摸,最后那把还是清一色,连续杠。他叫牌三万,我刚好不要万子。刚打出去给他糊了,张立根就冲进来说“警察来了”。老郑倒下去的时候手里还捏着那张三万,真正是死不瞑目啊!”
……
六点多,廖秋还没走。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上的几份笔录,摇头发笑。
“王庆国、杨达富、陶兴正这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能编,满口都是假牙,每一句真话。卫生麻将、两毛、一毛……他们都很清楚赌博一旦被抓住是什么后果,所以谁都不承认。实在赖不过去,就拼命把赌注往小里说。”
李建斌在旁边道:“是啊!他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月了,还一毛钱一炮,那都是老黄历了。”
廖秋抬头看了一眼虎平涛:“丁健那边有没有消息?”
虎平涛回答:“他还没打电话过来,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廖秋把视线回转到笔录上:“郑千山是个老赌鬼。王浩坤查过了,他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有刑拘记录,都是因为聚众赌博。不过这家伙很聪明,关进去的时候表现老实,服从管教,所以很快就放出来。”
“这三个跟他一起打麻将的家伙。”廖秋用手指敲了敲笔录本:“瞧瞧他们说的这些话,满满的求生欲啊!今天这事儿也太巧了,一起打麻将,一起看着郑千山猝死,一起都说自己只打一毛钱,甚至是卫生麻将。说穿了,都在极力撇清关系。这也太明显了,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是连这点儿蹊跷都看不出来,咱们干脆脱了警服别干了,回家带孩子去。”
“我赞同小虎的看法,这案子的关键在于,郑千山究竟是怎么死的。”
廖秋继续道:“张立根说是他为了报复,故意把王浩坤和孟辉引去麻将馆。往小里说是开个玩笑,甚至还带有主动举报的成分。如果上了法庭,这些都是对他极为有利的证据。大概率会判为过失杀人,甚至无罪。”
李建斌一直皱着眉头:“老廖,我这心里没底啊!万一……我说的是万一,郑千山要真是被吓死的呢?”
“那也跟我们没关系。”廖秋摇了摇头:“王浩坤和孟辉没在案发现场,时间也对不上。所以平时出警一定要开执法记录仪,就算日常巡逻也得开机,否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虎平涛坐在办公桌旁边,手里端着一杯茶,小口抿着微烫的茶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到一个细节。”
指导员陈信宏离他最近,好奇地问:“小虎,你指的是什么?”
虎平涛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即转移到对面的廖秋身上,然后转向看着李建斌。
“打麻将要四个人。郑千山、王庆国、杨达富、陶兴正,也是四个人。我知道廖哥和李哥会打麻将,陈哥你平时喜欢打牌。虽然玩的不一样,道理却没什么变化。赌不赌的我就不提了,就问一句————无论打牌还是打麻将,刚好玩到兴头上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个人喊一声“警察来了”,你们会是什么反应?”
李建斌很是不解:“小虎,你这翻来绕去的,还是回到原来的那个问题,没变化啊!”
虎平涛摆了摆手:“不一样,我也是刚想到这个。现在不讨论郑千山是不是被吓死的,我就问————如果换了是李哥你在场,也在牌桌上打麻将,张立根喊了那一声,等了半天……就以三十秒为准吧!你自始至终没看到警察,你会是什么反应?”
这问题角度有些刁钻,也有些出乎意料。
李建斌双眉几乎绞在一起,陷入深思。
陈信宏知道麻将规则,平时却很少玩。他显得有些茫然,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这问题究竟指向何处。
廖秋点起一支烟,感受着来自尼古丁的刺激,脑海深处忽然灵光一闪,有些犹豫,不太确定地说:“……如果换了是我,对张立根……至少得骂他几句,或者揍他一顿?”
虎平涛用力捏个了响指,兴奋地笑了:“这才是突然受到惊吓,然后明白过来的正常反应。四个人坐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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