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玉吧!零六年的时候我有个朋友从浙东过来,跟团在黎江那条线上买了个镯子,标价四万六,最后砍成了两万。后来我请他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对玉石颇有经验的朋友在场,看过以后说那镯子最多值五千。他当时被气坏了。可去年他打电话给我,说那个镯子有人愿意出六万。”
李维方笑了:“这不奇怪。玉石价格这些年一直走高。前些年品质普通的玉器,现在都涨了。”
朱玉斌面色微凝:“我昨天打电话给文旅局老张,这家伙东拉西扯,就是不提孙甜甜的问题。”
李维方骂了一句:“老脸皮厚。”
朱玉斌冷笑道:“其实我的本意不是兴师问罪,只要他服个软,口头上道个歉就行。可他这态度本身就有问题。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李维方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问:“老朱,你的意思是……”
他和朱玉斌是老朋友,平时不以职务相称,都是直呼其名。
“从今年开始,不再给文旅局拨付任何形式的赞助费。”朱玉斌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却非常狠辣。
所谓“赞助费”,其实是广告费用的另外一种叫法。商务厅与文旅局之间有着不成文的口头协议:导游带团的时候,必须对茶叶、火腿等滇省特产进行宣传(只是口头宣传,不就具体购买地点进行说明)。商务厅每年拿出一部分资金,以赞助形式拨给文旅局。
这种口头协议来源已久,文化厅等相关部门也有参与。其主旨是为了扩大滇省的知名度,从各方面传播文化、经济影响。因为各单位情况不同,这种“赞助费”额度也有变化。滇省这些年发展很快,文化厅等部门已经停止了与文旅局的合作,转而由省里从年度款项里统一拨付。
但主导权仍在商务厅,这边不给,省里也没钱。
商务厅不缺钱。以往的“惯例”就这样延续至今。
朱玉斌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这次他被激怒了。
“老李,你明天跟公安厅那边联系一下,然后找虎平涛谈谈。如果他本人愿意,公安厅也愿意放人,那就把他调过来,直接进你们综合调研处。”
“……调过来?”李维方怔住了。
商务厅不比其它单位,很多人绞尽脑汁也想进来。可除了每年对外公开招考,编制名额真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
“我看过你写的报告,你不是说虎平涛会法语吗?”朱玉斌转过身,认真地问。
李维方点点头:“小虎的法语很不错。郭总有个贴身保镖是法国人,小虎这次全程陪着他,日常交流很顺畅,就连郭总也认为小虎的法语很专业。”
“他还精通英文。郭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住在洛山矶,郭家在加纳大也有产业。郭老太太平时大多数时候习惯用英文对话。孙甜甜虽然是文旅局那边推荐的金牌导游,可是跟小虎比起来就差得远。我说这话是站在公平的立场:孙甜甜的英文也不错,日常对话没问题,可遇到一些专有名词就抓瞎了。小虎不同,路上郭老太太问起咱们滇省的旧事,比如震庄宾馆的来由,还有圆通山上滇省都督的典故,他全都说的一清二楚。”
朱玉斌笑了:“精通两门外语,观察力敏锐,这就是真正的人才。老李你想想,郭氏集团一口气增加了四倍的投资额度,这足以让上面对咱们刮目相看。别说今年了,就算明年和后年,只要牢牢抓住郭氏集团,跟省里要求政策方面的福利,郭氏集团肯定还会继续增资。五年之内,咱们滇省相关行业都能受益,到时候经济指数别说是上一个台阶,恐怕翻番都有可能。”
“很多大事的开端都很渺小,甚至根本不起眼。就像那句话说的:一只蝴蝶扇翅膀,就能引起巨变的龙卷风。如果没有虎平涛这只蝴蝶,也就没有今天晚上郭玲钰当众允诺的增加投资额度。就凭这一点,把虎平涛调过来,直接让他从中层干起,年底下基层调研,明年提副科入厅里的管理层……对于优秀的人才,这点魄力我还是有的。”
“再说了,这次是咱们跟省公安厅要人全程陪同。虎平涛现在的身份是见习警员,说明他已经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公安厅那边既然把他派过来,肯定经过了多方面考察。首先综合能力没有问题;临场应变这方面就不用说了,孙甜甜这事儿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政审,如果有问题的话,他就不可能成为警察。”
“最后……呵呵,今天晚上我也看见了,小伙子人长得挺帅。咱们做外贸这行,颜值虽然不是必备条件,可相貌在很多时候会成为谈判中的附加因素。”
“没有虎平涛,郭玲钰就算愿意投资,额度也不会这么大。”
“再说了,眼光得放长远一些。虎平涛与郭家已经拉上了关系,以后嘛……呵呵……”
朱玉斌从衣袋里拿出烟盒,他只有在心情舒畅和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烟:“老李,这事就由你负责。人才难得,必须把虎平涛拉过来,成为我们商务厅的人。”
李维方承认顶头上司说的这席话很有道理,可他对这件事情实在没有把握,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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