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间出来。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很是懊恼。
挂兜式缆车来一辆坐一辆,不分号也不排座,视各人年龄体重不同,每舱安排六至八个人。
虎平涛与阿德里安跟随郭家母女同坐一舱。
董志恒一直没有死心,他安排苏小琳与自己同坐,后者却趁他不注意,看准机会小跑着上了虎平涛的那辆缆车。等到董志恒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关闭舱门的缆车沿索往上而去。
感受着强行挤坐在旁边的苏小琳体温,虎平涛淡淡地笑了。
这种兜式缆车空间狭窄,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低声交谈的郭家母女所吸引。
郭玲钰发现母亲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情绪不佳,连忙问:“妈,你怎么了?”
郭母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叹着气,开了口:“……我不小心把镯子摔了。”
镯子?
虎平涛脑中立刻浮现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手镯画面。
第一天在省城酒店上车的时候,他就看见郭母左腕上戴着这只镯子。非常漂亮,透明感很强,光泽度很很高,是真正的冰种。
其中有一段特别透,水润十足。
郭玲钰脸上闪过一抹急色,连忙抓住母亲的左手,看到没有碎片切割产生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疑惑地问:“好好的镯子,怎么弄坏了?”
那只翡翠镯子是多年前在香江珠宝店买的,郭母很喜欢,也很爱惜。郭母体型偏瘦,人上了年纪,肌肉萎缩,手腕很细,所以洗手、如厕、做事的时候都会把镯子摘下来,妥当保管。
景区主管李立明带孙甜甜和郭母前往洗手间,他在走廊外面守着,孙甜甜搀扶郭母走进去。按照往常的习惯,郭母把手镯和助听器都摘下来,交给孙甜甜保管。方便完以后,郭母来到盥洗室洗手,也许是看着老太太洗得差不多了,孙甜甜把玉镯递过来,郭母当时手上沾满了洗手液,就让孙甜甜把镯子放在左边的白瓷盥洗盆边上。
“我就是站在那儿洗手,不小心碰到了镯子,结果掉在地上摔碎了。我耳朵背,没听见声音,还是小孙告诉我的。唉……后悔也来不及,又赶着时间坐缆车上山,所以我就把它给扔了。”
郭玲钰皱起眉头:“妈,你干嘛要扔啊!那镯子品质不错,就算是摔坏了,咱们带回去给银楼的师傅看看,应该可以修补。”
郭母一直在摇头叹气:“这个道理我懂!如果断成两三截,我肯定不会扔。可那镯子碎的不成样子,跟散架似的,实在是没法补。”
郭玲钰虽然不太高兴,却不好指责母亲,她转而安慰道:“算了,摔了就摔了,破财消灾。那镯子以前买的时候不贵,也就十几万块钱。等这趟回去,我让银楼肖老板给你挑个好的。”
郭母点头道:“说起来多亏了小孙。她一直帮着我打理,让我别碰那些碎片,别划了手。”
郭玲钰道:“小孙是挺不错的。这一路上她忙前忙后,我都看在眼里。这样吧,等走的时候,我安排一下,好好谢谢她。”
第五十六节 碎裂
缆车空间很狭窄,尽管郭家母女谈话的音量很低,坐在对面的虎平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郭母说的那番话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虽然当时没在现场,可是听了郭母对摔镯子这件事的描述,虎平涛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
缆车自下而上行驶,窗外是茂密的寒区林带。越往上,植被越显得稀疏,耐旱灌木取代了针叶林,最后只剩下苔藓和地衣。融化雪水冲刷出一条条浅沟,散碎的石块铺满了整个坡面,白色雾气裹住缆车,感觉人类的机械造物正在云端深处飘忽,在寒冷与孤寂的世界里缓缓上行。
苏小琳是第一次来大雪山。她看着窗外远处深达数百米的山谷,不由得发出惊叹:“好高啊!”
很简单的三个字,仿佛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虎平涛心中疑惑的锁。
他把上身往前探出,注视着郭母,认真地问:“郭夫人,您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镯子当时放在什么位置?”
现在不是在旅游车上讲解的时间,为了确保对方听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虎平涛特地使用了闽南语。
郭家母女和阿德里安都怔住了。
“你会说闽南话?”郭玲钰好奇地问。
虎平涛点点头,目光随即转向郭母:“我怀疑郭夫人摔碎手镯这件事有古怪,还请您回忆一下当时的细节。”
郭母有些发懵:“小虎,我知道你是好意。可镯子这事真的跟别人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摔坏的。”
虎平涛认真地问:“您确定?”
郭母虽然性格温和,却不容别人对自己说过的话产生质疑。她脸上流露出不悦,但又没有完全回绝,只略微点了下头。
虎平涛继续道:“请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您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镯子当时放在什么位置?”
“洗手台的左边。”郭母淡淡地说:“我记得很清楚,右边放着一瓶洗手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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