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与贺攸宁都很清楚,二人的婚事岌岌可危。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个温应淮。
卿嘉述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们二人的关系,好似一夜之间,二人变成了无法不谈的好友。
待贺攸宁年岁到了从鸣山书院离开后,还是与温应淮来往颇多,可偏她行事坦坦荡荡,不像是有何私情。
那段时间卿嘉述体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挫败感,他不明白,无论是能力亦或是家世,他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即便如此,贺攸宁从来没有真正重视过他,只要有温应淮在的地方,她的眼里总是这个人,他们之间像是有着他人无法融入的气场。
这样的认知让他第一次正视起温应淮,直到后来,他才知晓,或许不是他不够好,只是一个卿字,就可以将他否定。
于是这般,卿嘉述可以算的上卿家第一个意识到贺攸宁对卿家敌意的人。
但这都是从前,如今的他不会因着温应淮一句话自乱阵脚。
“时过境迁,温公子如今可谓是胸有城府,只不过有些话还是先思索再说出才好,不要乱了分寸。”
或许连贺攸宁都未发觉温应淮与从前的不同,但却被他一语道破,温应淮韬光养晦这些年,将商帮发展至如今的地步,可不是有几分心机便成。
此刻害怕的人不是他,而是温应淮,心中没有底气才会如此试探,若是从前的温应淮,定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卿嘉述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或许从前还小,又或是体会到难得的挫败感,将温应淮当作贺攸宁心中无法跨越的对象,才会在来的路上如临大敌。
“时候不早了,这茶便不陪温公子喝了,待来日有缘再品,告辞。”
温应淮并未开口,日头西斜,屋内渐渐暗下,只他一人端坐着,望着茶水不知想着什么。
外面马蹄声渐起,偶尔传来几声交谈,是贺攸宁他们要走了,温应淮听的真切,明明从窗台便可看见,却不起身,缓缓抬手,将面具摘下,赫然出现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脸上疤痕累累,竟没有一处是好的。
贺攸宁望了半晌楼上的窗台,却迟迟不见温应淮的身影,只好在卿嘉述的催促下启程。
就在转身的刹那,窗边出现一道人影,望着贺攸宁越走越远,直至转过街角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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