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攸宁打开瞧了一眼,便将其合上,唤太医来瞧。
此刻殿中已不见禁军,取而代之的是年柯与其手下,这些人都是从血海里走出,身上杀气腾腾,几位太医对视一眼皆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院判小心翼翼伸出手接过匣子,双手不自觉颤抖,匣子险些脱落。
“院判大人可得拿稳了,劳烦院判大人替本宫瞧瞧,这盒子里的是何香料。”贺攸宁语气淡淡,教人听不出其中情绪。
院判心中有鬼,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将盒子打开,用手轻轻扇动两下嗅闻。
下一刻心中一紧,飞快看了大皇子一眼,又低下头去回话。
“回公主,这盒子里装的香料有凝神定气之效。”
“仅此而已吗?”贺攸宁语气微沉。
院判心中已觉不详,可想着背后之人,心中微定。
“臣学艺不精,只能看出其中一二,或可请各位同僚一同查验。”
贺攸宁点头,同意院判的说法,示意各位太医轮流查看,
待几位太医查看之时,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沉声问道:“本宫记得先帝的舒嫔孕中失宠后变得癫狂撞柱身亡,舒嫔生前一直都是由院判看诊,可有此事?”
院判支支吾吾半天都未回答,贺攸宁看着远处的大皇子,还是如之前一般呆坐着,连姿势都没变过半分。
“舒嫔刚入宫时年轻气盛,却也有着世家女子的气派,可后来愈发猖狂,行事嚣张竟连宫规都不顾,肆意杖责宫人,性情暴躁无法抑制,逐渐被先帝厌弃,以致夜晚发病却寻不见太医。”
“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性情大变,院判大人为舒嫔看诊多年,竟也不得而知吗?”
院判强装镇定,打定主意咬死不说,开口道:“孕期性格大变是女子常有之事,当日臣当值,阮贵妃那日突发头疾,臣奉命前去这才耽误了舒嫔娘娘那儿,事后皇上也并未怪罪。”
贺攸宁冷笑一声,“当年之事,院判大人记得这般清楚。”
说罢抬手,示意年柯将人带上前来,院判一见来人,心底发凉,一时间瘫倒在地。
此人正是当年舒嫔身边的宫女柳儿,柳儿一进殿中便掩不住眼底的泪水,以头抢地道:“奴婢柳儿参见公主,还请公主为我们娘娘做主。”
“奴婢自闺中便跟着娘娘,最是了解娘娘脾性,我们娘娘是有些任性不错,可却不是苛待宫人之人。娘娘用了此香之后,夜里时常惊醒,性情也变得急躁。”
“娘娘当时已有身孕,起初奴婢认为是孕中反应,太医把过脉也说无碍。只是娘娘的状况愈发不好,不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动辄就要打骂宫人,就被皇上训斥时都险些要顶嘴。”
“这才落得个被皇上厌弃的下场,娘娘没的那天晚上更为异常,夜里被雷声吓醒后便大喊大叫,语无伦次没有章法,奴婢瞧着不对,便去寻院判大人。”
“可谁知那日明明应当值的院判大人却不在太医院内,等奴婢回宫时,娘娘已撞柱而死,周遭众多宫人竟无一人拦着娘娘,一尸两命啊。”
柳儿声泪俱下,言语间将矛头直指院判与那香料。
淡竹上前将盒子递于柳儿,柳儿嗅闻一番,重重点头道:“就是这个,这个香料我家娘娘殿中每日常燃,定不会记错。”
“你可知那香料是谁献给你家娘娘的。”
柳儿目眦欲裂,伸手指着林水铭咬牙切齿道:“是他,林水铭!”
“林水铭同院判都是害死我家娘娘的罪魁祸首!还请公主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院判此刻已知大祸临头,面色惨白,一脸死寂。
那柳儿接着道:“林水铭定是恨我家主子未借给他银两怀恨在心,可他也不看看,他一个奴才,厚着脸皮求到主子跟前不说,主子给与不给都是恩典,主子未重罚已是仁慈,竟还起了这般歹心,真真蛇蝎心肠。”
贺攸宁皱眉,舒嫔又是什么好人吗?此事怕是阮贵妃的授意,不然怎么如此巧合便头疼请了太医。
当年阮贵妃小产的始作俑者不就是她,她与阮贵妃之间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无辜的不过是尚未出生的孩子。
宫中这样的事早就屡见不鲜,后宫与前朝一体,嫔妃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争的何止是后宫这一块天地,更重要的是前朝。
贺攸宁未再理她,只是踱步至林水铭面前,林水铭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被人指控的不是他一般。
“秦嬷嬷同本宫说起皇上时常夜里惊醒,醒来后不自觉冒冷汗,还要闹小脾气,本宫从前总觉得是皇上年幼,起床气大些罢了,可谁知这香料里大有文章”。
此人真教人琢磨不透,但不得不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算有几分本事,也不怪大皇兄将此人放在皇上身边。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贺攸宁忽然很想知道林水铭会如何应对。
却不料林水铭并未辩解,直直跪下,“奴才无话可说,当年奴才确实向舒嫔娘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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