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负离子的鲜氧,绵延的山河风景,涤荡着来自都市的浊气。
打开车窗,寒风簌簌,吹走了向野所有的倦意,她觉得自己此刻无比的清醒。但是让她变得更清醒的,是李弋的那通来电。
“你还没到公司吗?”李弋翻着向野熬夜做完的方案,冷冷地问她。
“我回家了。”
向野的语气格外平静,她已经习惯了,李弋好像一走进公司就可以立刻变得“冷血”,她感觉他刚摆脱了资本家,就拥有了资本家的习性。
李弋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说了隔壁那家公司几个小时前发生的猝死惨事,让他感觉到震惊的另一件事,是向野居然没有准时上班。
“下午三点,新客户过来,团队见面会你来负责。”李弋言简意赅地发号施令。
“我回老家了。”
向野发现李弋并没有听懂自己的上一句话,想着“我回家了”的确有歧义,只好一字一顿的再说一遍。
“为什么没听你提前报备?工作交接了吗?回去几天?”
向野把车停到路边,听着李弋在电话那头的三连“拷问”,只能无奈地冷笑。
她突然烦透了李弋从大学开始,就给她灌输的这些职场规矩。无论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他好像只在乎这件事会对他自己、对公司产生什么不可控的负面影响。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她现在只是想多活几年。
“昨天那个黑茶品牌的方案,调整完已经发送给项目经理了,不会耽误今天的提案。从 15 年到昨天晚上的,我所有的工作资料,已经分类整理好拷进了两个红色硬盘里,硬盘就在你办公室桌上。我的工作我想不到可以交接给谁,只能劳烦你再做分配了。”
“你怎么了?”
听到这里的李弋终于意识到了向野的反常,这不是他熟悉的向野。
“我辞职,我退出,我不干了。”
向野看向车窗外,山脚下那位挥鞭赶牛的老农,对着前面的老黄牛,又厉声呵斥了一句。
她觉得眼前这场景实在是过于应景,也觉得自己再那么干下去迟早也会被担架抬出去。她不想再强撑了,而且她也早就已经熬过了那段必须为钱卖命的日子。
“向野,你不是这么任性的人。”
李弋太知道怎么戳她的软肋了,他有点惊讶,但是并不惊慌。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
“辞职我不会批的,我会跟他们说你休年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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